“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①
1.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②
江边杨柳依依，清风拂绿枝，日挂树梢头，江面波光粼粼，浮光似跃金，清水照扁舟。
船家接过面前公子递来的一袋钱，问道：“公子这是去哪啊？”
他掂了掂，数目不少。出手如此阔绰的人非富即贵，可面前人虽说气度不凡，却穿着一身不打眼的白衣，身边也无一两个仆从，不像是家境优越。
乔殊抬手指了指面前那条江，轻声道：“从今天开始，每日这个时辰便到此处接我，在江上绕一圈便可。”
船家抬头，这才看清面前人的脸。这位公子生得极美，凤目剑眉，眼角宛若含情，连上挑的弧度都刚好，勾人极了。
可偏偏他穿着一身白衣，便让那张脸沾了仙气，令人见之忘俗。
船家不敢多看，生怕冒犯，转脸望着他所指的那条江，道：“公子上船吧。”
乔殊微微点头：“那便多谢了。”
日落沙明天倒开，波摇石动水萦回。③乔殊从袖兜里拿出一把小竹扇，轻轻摇着，夕阳似乎都偏爱他，温柔地笼罩着，愈发衬得他不似凡人。
江上天空倒映水中，波光粼粼，流水回旋萦绕，清澈见底。桃花夹岸，给这副淡色的画添了笔红艳。
或许真能让人前尘旧梦尽忘却，飞上九天揽明月。
谁也没注意到岸边有人远远眺望，竟是看了他一路。
2.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公子同舟。”④
江南梅雨季，蒙蒙淅淅沥沥。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⑤青伞罩白衣，翩翩无双公子。雨中立江边，回眸顾来路。
乔殊看着身后的人，嘴角勾出一抹笑，道：“是个有耐心的，跟了一路才露面，不自我介绍一下？”
身后的柏闻也撑着伞，长发被微风吹起：“公子倒是误会我了，正巧顺路而已。”
乔殊挑了挑眉：“雨天来江边？”
柏闻道：“我也没想到会遇见志同道合的人。”
声音散在了风里，让人听不真切，只觉得轻极了。
乔殊轻笑了一声，抬步走去。江边湿滑，泥混着水，可他一袭白衣掠过，却没沾上半分污秽。
隔着几步，乔殊停下，冲柏闻做了个揖，道：“想雨雨便来，求友友便至。世间知己最难求。在下乔殊，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异乡物态与人殊,惟有东风旧相识。⑥
柏闻轻笑了一声：“柏闻，幸会。”
江边传来一声吆喝，乔殊转身走去，柏闻跟在后面。两位长相气质都不凡的人，光是站着就赏心悦目。
船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问道：“这位是公子的朋友吗？”
乔殊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柏闻，回答：“刚刚遇见的，交谈了几句，甚是投缘，算个朋友。”
他转身继续道：“这位公子的钱我一并付了，劳烦老伯载我们两个了。”
船家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既是公子的朋友，公子不嫌麻烦，我自然无话可说。”
①选自《卜算子·答施》
②选自《白石郎曲》
③选自《东鲁门泛舟二首》
④选自《越人歌》，原文“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⑤选自《水槛遣心二首》
⑥选自《春日西湖寄谢法曹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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