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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形貌如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肩阔背厚,一张国字脸,眉如断刃,眼似铜铃,一把墨赤虬髯根根炸立,像一团未爆的雷火。
披着玄黑鎏金袍,肌肉横生,指节粗得像被铁汁浇过,远远望去,活脱脱一尊煞神铸铁像。
修仙界丑人甚少,他算一个。
沈湘君霍署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沈湘君话说得客气,但枝渺却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霍玄罡哎,是霍某不请自来,还望老夫人海涵啊。
沈湘君无碍,未能将请帖送至,是铸心岛的纰漏。
霍玄罡哎哟杜掌门,好久不见啊,自从上次……
来人无视沈湘君的招呼,竟然自顾自同在场的宾客们叙起旧来。
枝渺好奇地不得了,可眼下又无人能询问,左顾右盼一会儿,只好扯了扯苍舒曜的衣服。
枝渺你知道这是谁吗?
苍舒曜先扯出自己的衣服,又向枝渺介绍。
苍舒曜这是察鉴署现任署长,名为霍玄罡,不是个正经人…
简单介绍后,苍舒曜又小声喃喃一句,像是在问自己。
苍舒曜平白无故的,他来干什么?
而“察鉴署”三字一出,枝渺就已经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了。
枝渺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防止自己笑出声来。
枝渺(来的真够及时啊!)
不出意外的话,马嘉祺刘耀文他们应该也再次登岛了。
眼看霍玄罡没有半分单纯礼貌来做客的模样,沈湘君可受不了这等羞辱。
她抬眼,笑意未达眼底:
沈湘君署长日理万机,竟肯屈尊,可惜,苍舒家今日小辈庆功,座次排得紧,怕没有霍署长的板凳。
霍玄罡哈哈一笑,自顾自从旁边宾客桌上取过一只空盏,指尖在酒壶口一掠,斟满。
霍玄罡无妨,我站着喝,权当罚自己——晚辈争气,我却空手来了。
说罢,霍玄罡朝厅中诸位举杯,一口饮尽,唇边沾了点琥珀酒渍,随手以袖口抹去,粗糙又随意。
满堂宾客没一个不懵的。
沈湘君以杖轻点地面,声音温吞却带着刺:
沈湘君霍署长袖口沾的是‘流霞酿’,一滴便值十灵石,这一口,可抵寻常散修半年辛苦。
霍玄罡低头看袍,故作一副心疼模样。
霍玄罡哎呀,糟蹋了。回头得把袍子送账房,让他们折算个价,免得有人说我霍某人白吃白喝。
沈湘君署长若真怕闲话,就不该不请自来。苍舒家门槛高,最怕鞋底带泥。
霍玄罡把空盏往案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叮”声。
霍玄罡老夫人,鞋底这点泥,擦擦就掉,怕的是——
他指尖轻弹,一缕灵光飘向半空,浮起一阵细碎画面:
夜林、炼器炉、袖口的金丝暗纹一闪而逝。
霍玄罡怕的是泥里掺血,擦不掉,也盖不住。
沈湘君心脏猛地一跳,面上却不显,眉梢未动,缓缓放下酒盏。
沈湘君霍署长好手法,变戏法逗孩子,可这戏法只值一杯酒,喝完就请回。
霍玄罡戏法当然不值钱,可若有人愿花三千上品灵石,买我光顾——这戏法就值钱了。老夫人,您说呢?
XXX霍署长,您到底想说什么又想干什么啊?
有宾客忍不住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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