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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域深处,别有洞天。
花溪尽头,地势忽展,一片宽阔谷地铺陈于前。
谷中不设城墙,只以花树为篱,老树皆修剪成玲珑狐形,或蹲或跃,尾尖挑出指路牌。
牌上没有字,只刻一撮细小白毛,行人用指尖轻触,就会听到极轻的“嗷”声,像幼狐在耳边撒娇,随即树篱自动散开,让出去路。
街上行人皆是狐族,高束长发,以彩缕缠额,额心一点朱砂,小鬟们则戴绒球发箍,球内藏香,一步一摇,散出淡淡芝兰味,看见有生人,也不惊慌,只侧首打量。
崔秀萼一入街就像水滴落热釜,左右接连响起惊喜的唤声:
XXX哟,这不崔秀萼嘛!
XXX秀萼姐姐又来了?
XXX快,新蒸的玉髓糕,给你一笼!
呼声此起彼伏,崔秀萼含笑摆手,却仍被热情围住。
这边塞来一只织锦香囊,那边递上一壶初酿的“迎露白”。
她只收下了一枚青玉佩,其余都婉拒了。
崔秀萼现在有点事情要处理,回头再和你们叙旧哈。
严浩翔好家伙…你比宋亚轩还像狐族少主。
宋亚轩也被这阵势惊得微微睁大眼,崔秀萼回头冲他眨眨眼。
崔秀萼我都说了我和狐域很熟的。
说话间,她已经引着众人来到街道尽头。
那里立着一座月门,门体整石凿成,门前并无守卫,只有两尊石雕赤狐,一卧一立。
崔秀萼上前,指尖在铜铃上轻敲三下,节奏古怪,却带着奇异的韵律。
叮——叮——叮——
铃音未绝,卧狐石目倏然睁开,瞳中燃起两团柔火,立狐则垂尾躬身,像在行礼,自中间分开,露出一条笔直玉阶,阶梯尽头,王宫的飞檐在花木间探出一角,色如朝霞。
崔秀萼侧身让路,向宋亚轩一摆手。
崔秀萼请进吧,一会儿就会有人来了。
宋亚轩带着略微忐忑的踏入,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踏入的那一刻,远在王宫中的狐王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宋亚轩足尖尚未落稳,就听宫门深处“呼——”的一声风啸。
那风带着百年木樨香,卷得阶前紫藤花纷纷离枝,在空中旋成一轮花屏。
花屏后,一抹金影瞬息即至,快得连檐角铜铃都来不及响第二下。
一位女子立于阶前,衣色如初升朝曦,九尾在身后半张,眉眼与宋亚轩有五分相似,只是轮廓更锋利。
狐王小……轩?
声音极轻,像怕惊散梦境。
宋亚轩整副肩背瞬间绷直,下一刻又倏地松了。
宋亚轩姑姑,是我。
“姑姑”二字出口,狐王已经俯下身,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九条尾巴同时合拢,把他整个人包得密不透风。
她指节用力到发白,只觉怀里身躯比记忆中高了一大截,但仍带着少年人的清瘦。
良久,狐王才吸了一口气,声音仍哑但带着笑意。
狐王怎么还是一条尾巴?
宋亚轩也长不出来了,但是一条也够用了,剩下八条,在心里藏着呢。
狐王笑出了第一声,扬手一挥,风又起了,不过这回很温柔,卷起众人往宫中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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