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写了一个晚上终于写好大概了
等有空再写下许北昕的视角
【天南地北，后会无期】——徐楠玉
——
一个早早便死了丈夫，可怜的徐楠玉
遭到那些外界戳着她脊梁骨骂的话
“丈夫死这么早？不会是个克夫命吧”
“这么年轻就当了寡妇，指定外边有人”
这位可怜寡妇，实际上即使一个人，仍旧活得还算不错
婚姻，在她人生这盘蛋糕上勉勉强强算是个点缀物，可有可无
但心中的孤寂，也难免消除
“人类要是没有寂寞，那就不是人类了”
这般告慰自己
直至隔壁搬来户新人家
一对中年父母带着高中生女儿
似乎是在这租房的，只为陪读女儿
徐楠玉起初并不在意新邻居
她常能在下午六点半左右，听见隔壁盖过油烟机声的嗓门
尖锐，怨毒，这是带给徐楠玉的第一印象，还有几分熟悉，即使没有听清这吵架的内容
后来，才知道是那女儿的父亲一而再提回家，不必担心女儿的学习
但女人，也就是女儿的母亲堵上那男人的话，指着他骂
“你存心让你女儿考不好是吧！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操劳！我说过一句吗？”
不知为何，再怎么表述直白，句句在理的话，入了这位母亲耳中
便是对她付出的全盘否认
因此，隔壁没少吵架
有次徐楠玉下班路过隔壁，随意地瞥见桌上的女孩正安静吃着饭
身旁的大人，照例吵闹着
“可怜小孩。”
徐楠玉最初的想法便是这样
直到，这个女孩主动来找她，提着一个果篮
事因很简单，隔壁的女人偶尔能在菜市场看到过徐楠玉，但带着警惕与戒备
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肯去听
“她就是个狐媚子！死了丈夫还花枝招展，能是什么好货？”
这栋小区的隔音并不好，女人的一字一句都能清晰传入正在浇花的徐楠玉耳里
“……我是来替我妈道歉的，昨晚，你也听到了吧。”
“我叫，许北昕。”
初见时有些胆怯的语气，并不出乎预料
扭曲的土壤，只能生长出这样怯懦或是更为极端的花
女孩如此，她亦是如此
徐楠玉收下了，只是一直摆在电视柜台旁，久久未曾动过
偶尔想起要吃，不然会坏掉
以这样的想法，才开动水果
有几个已经糜败腐烂了，只能扔掉，剩下的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胜过已经死掉的
徐楠玉不太喜欢雨天
因为要把阳台养的花，都搬进屋内
尤其是那盆仙人掌
在某个雨天，急匆匆往家赶，因为还没处理好花，衣服也没收
在家门口看见了上次提果篮找她的女孩
湿答答的校服，紧贴额头的黑发，书包倒是没湿
“淋雨了？进来吧。”
许北昕什么都没说，却能听到徐楠玉的这番话
女人的房子，不似家人租的房子那般有些凌乱（因为只是住，而非是家）
整洁，干净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雨味
“帮我把花搬进屋里，就当暂时收留你的得到的汇报了”
徐楠玉没管她身上的湿漉，而是平淡指挥着许北昕该做的事
“怎么待在那？”
该做的事弄完后，徐楠玉递给女孩毛巾，擦擦头发
“他们回老家了，但没把钥匙给我，留的钱被打湿了，我不好意思出去住。”
五天小长假，他们就这么把女儿留在这
这五天度过的有些漫长，徐楠玉头一次这么觉得，毕竟家里多出了个人
平日里，只有徐楠玉自己的
许北昕平时住学校，但每次中午和傍晚时都会回这吃饭，毕竟离得近
其余时间都是待在学校的
因为离得近，所以有时候许北昕父亲会送些吃的到学校门口，拿给许北昕
有这孩子待在这的几天，对徐楠玉来说，还算有趣
心里的寂寞，似乎驱散了些许
两人关系也更进一步
徐楠玉在5.5过了26岁的生日
一个简单的长寿面，是许北昕给她做的
“因为，看到了日历上被画上小皇冠的图标，所以觉得应该是你的生日日期”
“万一，是我记的别人生日呢？”
“事无绝对。”
好吧，逗小狗失败
在前两天，许北昕主动找了她，说想让她当绘画模特
徐楠玉这才发现，许北昕有画画的爱好
只是，从来没在她与父母之间的对话提起过
别人没提的事，徐楠玉也不主动过多追问
“那我的时薪是？”
“我……没钱，等我寒假拿到压岁钱后一定给你！”
少女以坚定的语气许下承诺
逗小孩真好玩，像小狗
-
徐楠玉认识到许北昕第二面
是她扇了徐楠玉婆婆一巴掌，并威胁他们的时候
儿子的早死，被婆婆认为是徐楠玉克死的，都是徐楠玉的错
以至于没少找她，要她赔儿子的命
“五十万！你要赔我五十万！这是你欠我们家的。”
噢，怪不得觉得许北昕母亲语气很熟悉
原来正主就是林翠芬啊
那个周六，徐楠玉请假了，只因身体有些不舒服
一个人待在屋内，睡到了傍晚
不是因为这是她睡觉的极限，而是被门口动静吵醒的
徐楠玉就静静坐在拉了帘子的窗边，静静听林翠芬的吵闹
她懒得管，每次这人见没用，不一会就会走，就让林翠芬闹吧
不过这次，徐楠玉确实没料到许北昕会替自己出头
许北昕从林翠芬的一连串粗鄙之语里，多少能猜到事情的大概
然后，动用这孩子她聪明的小脑袋瓜
拿法律的知识，还了回去，顺带给对方一巴掌，清脆悦耳
徐楠玉：知识的力量，挺好的
林翠芬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便想着耍无赖
然后，看着对方拿起自己的手，朝她脸上打
赶上许北昕母亲回来，看见女儿脸颊红肿
遂，两女争吵起，而林翠芬逐步落入下风
并很长一段时间，没来骚扰徐楠玉了
“看了出好戏。”
而隔天，许北昕收到一个小挂件，是小白狗样式的
她挂书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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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楠玉是许北昕画里的常客
裸露的后背，抿着红唇的女人侧过头，直直盯着看画人，盯着许北昕
年轻的，处于青春期的许北昕，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徐楠玉
当徐楠玉意识到这点后，她也喜欢上这孩子了
“不应是喜欢……只是习惯她在身边了吧……”
自我安慰着，但对上清澈的棕眸时，还是下意识避开，找着其它话题
这太疯狂了
更疯狂的是，又是一个周末，许北昕主动提出了，想要徐楠玉亲她额头
“……我之前放学的时候，能看到其它同学在来拿父母送的东西时，他们的爸妈都会临别前亲他们的。”
“我妈妈，从来没有亲过我额头”
“我也想要，感受一下母爱。”
这样的理由，让徐楠玉半信半疑
在亲她额头时，瞥见这孩子有些窃喜的神色时，这份疑惑更深了
在被许北昕隐晦地表达喜欢后，疑惑得以解答
……她早该想到的
扭曲的土壤……扭曲的根……扭曲的花
但，着实不忍放弃这温暖
所以，不要再靠近我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下次，再来我家看小岁吧。”
小岁，是她养的橘猫，很久以前是一只流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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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楠玉有段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北昕
那孩子太年轻了，她从自己了解到的世界，只是这地球的冰山一角
世界太大，徐楠玉也走不出这世界
她惶恐担忧
就像手中握着的一个气球
只要她放开，那气球就会飘向遥远的，不可触及的天际
但她无权阻拦，因为那是气球本该走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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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北昕，会让徐楠玉意识到她只是高中生，让对方忽视自己快成年的事实
借由这层“孩子”身份，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个女人的爱
亲额头，脸颊
在自己考好时，将好消息第一个分享给她
给她做独一份的生日礼物
她是自己唯一仅有的绘画模特
她们之间充斥着特别的暧昧
年上者的娇纵，年下者的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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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楠玉，想去北方
在她离开家的最后时刻，从那个喝得烂醉如泥的父亲的喃喃自语中，知道了她那早死母亲一些事
包括，母亲在一个叫乐寻的北方城市出生这件事
徐楠玉离开家后飘泊了两年多
随后暂时在这居住了四五年
她一直想去北方，想去乐寻，母亲的故乡看看
所以目前还在攒钱
而在得知了许北昕是北方人后，会问她一些关于北方的问题
“习俗怎么样？”
“真的跟传闻里说的，无论男女都很高是吗？”
“那边的食物偏辣还是甜？”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把一整天都挥霍完
但并不心疼，因为和对方在一块，就是有意义的，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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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楠玉，扇了许北昕一巴掌
那是她们头一次的争吵
让徐楠玉意识到，她们的在一起，不是爱情，是给彼此的警醒
她们该对彼此祛魅
对许北昕而言，她该意识到徐楠玉不是无所不能的大人
她也会有自己羞耻的欲望与想法
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而对徐楠玉来说，同样如此
不因这学生的身份，便认为这孩子的一切都是单纯的
彼此，不能把对方当无暇的神
她们都只是普通人
-
一切都该结束了，疯狂的爱恋随着时间逐渐被所有人淡忘
不包括徐楠玉
这个人，给她带来的一切
无法代替，无法遗忘，无法……
一别经年，若她们再相见，该如何面对彼此
“以沉默，以泪水。”
徐楠玉怨自己年轻时那样轻易答应爱情，怨那人能这样简单来简单地走
但她不怨，不恨自己爱过许北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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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天南地北，后会无期
后来，徐楠玉一直待在宁乐这座南方城市
倒是许北昕去了北方读大学
小岁已经死了很久了
大概是在许北昕考上大学的第二年死的
不知道为什么，提起什么事
徐楠玉总能与许北昕所相关联起来
小岁死后，徐楠玉重回到一个人了
这次，她一个人独养着那些花
“人类要是没有寂寞，那就不是人类了”
即使寂寞，但也没关系了
她已经学会与这些东西，和平相处
而非逃避了
一次冬天寒假时，徐楠玉突然有了兴致去散步
裹着围巾，漫步在雪地里
偶遇了一对坐在长椅上的人
是两个女孩子，也都脖子上带着围巾，遮掩了部分面貌
她们谈论着的东西，徐楠玉没怎么去关注
只是看着其中一个长发女孩子的手机上挂饰，是小白狗样式的
那女孩子背对着她，看不清样子
徐楠玉转身离开，在想今晚该不该叫朋友来家里吃火锅
天南海北，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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