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她笑。
“我并不觉得我失败。”
她不信命,不认命,不服命。
诚然,她没能阻止塔巴斯和梅里美堕入黑暗,可她始终坚信命运能够扭转。
从未怀疑。
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命运中的变数,是能够扇动翅膀引起飓风的蝴蝶。
“曼达,”她轻唤他的名字,少见的没有加敬称,“失去了金色的荣耀,你便失去了骄傲和勇气吗?”
“你的心……褪色了吗?”
曼达·加百列忽地抬起头,看向窗边的少女。
初秋的风微微吹着,拂过少女的长发。金色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在粉色的裙摆边,镀上一层温柔。
她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褪色?一蹶不振?哈……那怎么可能?
那怎么可能是曼陀罗王族的作风?
可他的确怀念着往昔那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自己。
他以为古灵仙族的这位继承人能够肩负王的使命。
可现实让他失望。
而他的那些牺牲,耗尽神力的付出,埋在沉沙厚土之中,不为人知。
他想起梅里美当时的质疑。
值得吗?
那句不解的疑问,与如今白槿直击心灵的提问重合。
后悔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给不了答案了。
当年的孤注一掷,毅然决然,好像被时光磨平了棱角。
原先的希冀与期望,像是随着神力的流逝而消失怠尽。
白槿看着他,目光哀伤又凄婉。
“曼达,我想他也不希望看见的是这样的你。”
如此阴郁的……悲伤的……失落的……
曼达知道她说的是谁。
世界分外寂静,只听见风吹树梢的沙沙声。
可是片刻,曼达看着她,轻声说。
“我也不希望看见如此哀伤的你。”
她微微一愣。
“我承诺,作为精灵国的王子,我依旧会坚守那份荣耀。”
秋风轻轻掠过她的指尖,盈着泪意的眼眶划落一滴泪水。
“虽然现在我还没有承认库库鲁,但……我暂时不会放弃他。”
“太好了!”夏安安忍不住跳起来,“请问现在可以告知我能够救库库鲁的神奇花在哪里了吗?”
曼达轻轻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朝白槿伸出手。
白槿怔愣了一瞬,搭着他的手飞下来。
“它在极寒的雪山上。”曼达的指腹轻轻拂过白槿的眼角。
白槿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拉开了距离。
“曼达殿下,男女之间,注意礼节。”
曼达的手顿了顿,放了下来。
他都忘了,白槿如今已经担任精灵国的执礼官了。
得到神奇花的下落,夏安安分外欣喜,即刻准备出发。
白槿看向曼达,眼神里的意思分外明显。
‘你要跟着去吗?’
曼达小幅度摇头。
‘不去。’
他告诉夏安安雪莲花的样子和找到它的方法,看着魔法少女推门离去,但自己并未急着消失。
“我在库库鲁身上感觉到了你的力量。”
白槿点头承认。
“你和他交手了?”
白槿看着他沉默一瞬。
好像也不算交手,真正与库库鲁打斗的是爱德文老师,她只是偷袭了一下。
“你受伤了吗?”曼达转身看她。
倒也不是曼达轻视看不起白槿,而是白槿的能力本身就是辅助型,并没有什么攻击防御魔法,库库鲁都力竭生病了,可见战况不小,他难免担心白槿被波及伤到。
白槿忍不住笑了:“我没有和他正面打斗,我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晰的。”
言下之意是自己没事。
曼达点点头。
白槿却有点好奇了:“你不问我为什么对他出手吗?”
“你不是和我一样,是抱着考验他的心思吗?”曼达道。
白槿轻笑点头,也给他透底:“他是和爱德文老师交的手。”
“他以为爱德文老师是叛徒。”
曼达神情微怔,继而看向病床上库库鲁的目光不善起来。
实力不够便罢了,眼光智力也不行。
看来得逼他好好补补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