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消弭

音乐实在是很适合营造氛围。

　　法王忽然就想明白了，其实当初水清漓走的时候，他是知道他会回来的。

　　只是后来他就记不清了，好像有些重要的东西被从脑海里生生剜去，初时不觉得痛。

　　是自欺欺人的解脱。

　　那颗糖果确确实实是他的心情，原本茁壮而繁盛。

　　后来啊，后来不提也罢。

　　银尘弹了很久很久，一抬头才发现没有一个人离开，数位法相或是围在她身边或是远远观察着法王。

　　银尘轻柔的抱着扶音琴站起来，问：“你们不去报仇了吗？”

　　虽然她个人目前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但被封印这么多年又没什么事情要做的他们应该是忍不下这口气的吧。

　　“啊，”站在银尘正对面的法相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识的回复，“当然要去。”

　　“喂，走了。”

　　但其实也没有那么着急，毕竟都已经出来了。

　　仇恨原本是无法消弭的，可是乐音为此付出了生命。

　　这代价太沉重。

　　对于寿命无穷无尽的他们来说，再深的疼痛也能被习惯，再严重的伤口也终可以愈合。

　　没下杀手不是做不到，不是付不起代价，而是不愿意。

　　地震处在这样哀婉的氛围里，忽然觉得自己很是孤立无援。

　　他想了一下：“其实，也不是很急。”

　　原本一切都是很着急的，急着出来向世界宣布他们的存在，重新找回凌驾于一切之上生杀予夺的快感。

　　可是，好像这么多年过去就已经不一样了。

　　只不过他们从前被封印着，第一目的只是逃离，所以可以很自然的不往下想，轻轻松松就能自欺欺人。

　　尤其是，从幕天印问世到他们真正脱离封印。

　　他们虽然处在禁忌之地无法离开，却也构筑了一条视察的通道。

　　外界的风吹草动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背叛却不肯伤害，狼狈而相互守护，针锋相对又惺惺相惜，从不后悔的错误选择。

　　以及那句。

　　该被毁灭的是腐朽而不是文明。

　　也许这确确实实是在诡辩，腐朽的文明无法割裂，但又也许，解决真的会比毁灭更有意义。

　　其实他们早就能离开了，却又心照不宣不去点破，给彼此留出充足的时间。

　　漫长的时光让他们归于平静，但杀戮或许又会引起暴虐。

　　然后就会到那个，万不得已的时候。

　　“走吧，去跟他们好好打一架。”

以他们的关系和这段时间做的事，谈判肯定是行不通的 反倒是打一场能真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