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烟猝不及防的被推入水中,在高处的赵璲看的目次欲裂,他飞跃入湖,将已经晕过去的惜烟抱了起来。
冬季的湖水太凉,赵璲却感觉自己的心比湖水更凉,他怕惜烟出什么岔子,让长公主府里的医仕诊脉后,惜烟却迟迟未曾醒来,赵璲慌了神,连忙带着人回了宫。
紫宸殿内的氛围十分严肃,太医们跪在龙床前替床榻上的美人诊脉,这美人他们未曾见过,但看皇上焦急的脸色,怕是才纳入宫中的宠妃,他们有一个算一个的使出浑身解数。
这时殿外吹了一阵寒风,殿内恍若陷入了天塌地陷一样的紧迫,催着那些服侍的仆从脚步飕飕。
这是个阖宫不眠的夜晚,尽管没有人宣张到底出了甚么事。
正殿的金砖地上匍着几排人,低着头悄无声息。始作俑者的父母带着罪魁祸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公主府内负责梅苑和河亭的奴婢跪了一地,摒着哭腔,连声音都不敢发,心口怦怦跳,只盼着床榻上的贵人赶紧醒来,否则他们性命不保。
几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跪在床前商讨了一番后,小心翼翼的对惜烟施针,过了许久,太医拔针。
“皇上,再过一炷香的时间,贵人就能醒来。”
赵璲这才松了一口气,吩咐太医下去了,随后他转过头,恨恨的看着始作俑者,骨节分明的大手静静扣着茶盏,用力朝着推惜烟落水的女子掷去,那茶水淋了女子一头。
赵璲就这么坐在昏暗的烛光下看着跪成一排的人,他深邃的五官半副隐在黑暗下,那双茶色的眸子仿佛带了寒气,紧抿的薄唇几乎不可见的下撇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显得十分狠厉。
“此女杖杀。”
“谢氏一族革职,贬黜至籍贯处,今日在园中侍奉的奴扑看护不利,杖责五十,贬至浣衣坊为奴。”
长公主漠然的看着跪成几排的人,等那些人都被发落了,她宽慰自家弟弟:“皇上,惜烟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
说完,她吩咐人拿来一支老参:“这是我偶然得到的百年人参,就留给惜烟入药吧。”
赵璲点点头,长公主见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等殿内的人都走了,赵璲独自坐在床边,他看着双眼紧闭的惜烟,心里仿佛被毒虫啃食一般,酸痛的厉害。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寝殿问:“你可知错?”
一道影子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跪在地上:“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你是该死,我命你护好惜烟,可你却不尽心。”
暗卫不敢看皇上,她已经遍体生寒,背上生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她跪在地上将头垂的更低,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暗一,将人待下去,废了她的功力做苦役,重新派个暗卫守在惜烟身边。”
“是”,一道声音从房梁上传来,他带着跪在地上的暗卫退下了。
赵璲就这么坐在床边守着惜烟,直至第二日清晨。
紫宸殿内门窗紧闭,金砖地面上印着微弱的烛光,混着惜烟细小的呼吸声,殿内一片安静柔和。
直到天边大量,被子底下的人开始有了动作,那是悠悠转醒地征兆。
惜烟躺在床上,她看着不熟悉的床顶,她撑着手想要起来,但头却疼的厉害,她想要柔柔太阳穴缓解疼痛,额角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指轻轻搓揉着,那股疼痛散去。
她的耳边炸开一句关心地询问:“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惜烟呆呆的看着赵璲俊朗的面容,脸色红红的想要躲开他的手指,“不...不疼了....”
赵璲见着,收回了手指,他从一旁的桌上端来一碗粥,递给惜烟。
惜烟原本想要推辞,但她的肚子很不给力的发出咕咕咕的响声,见赵璲脸色未变,她才红着脸接过粥小口的喝着。
醇香的味道充斥她口腔,饿了一晚上的胃微微变暖,有了些果腹感。
赵璲轻声向她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在皇宫的原因,惜烟这才恍然,她向赵璲致谢,又称自己是臣妻,在紫宸殿会损坏皇上的声誉,闹着要回侯府。
赵璲也随她去,只是吩咐太医守在侯府,等惜烟彻底恢复才能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