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拍摄

摄影棚的冷光爬上锁骨时，我正盯着镜中自己发抖的指尖。崔胜澈的黑色贝雷帽端端正正摆在化妆台上，帽檐阴影里的“L”字母被灯光镀上金边，像他今早递给我热可可时，眼尾那抹若有似无的笑紧张？”化妆师小吴替我扑完定妆粉，忽然凑近耳边，“刚才胜澈前辈在茶水间把方糖摆成了小老虎形状，说你看见会开心。”睫毛刷在眼睑上扫出细碎的痒，我想起上周在练习室，他蹲在地上替我捡散落的薄荷糖，后背卫衣上的老虎刺绣蹭过我的膝盖。

小老虎啊，我脑海里不禁想起那个虎头虎脑的少年

权顺荣.....

还是一点进度都没有，唉，发愁

场记板打响时，崔胜澈恰好推开道具间的门。他今天穿了件丝绒质地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那枚我送的星星吊坠若隐若现——三个月前我在粉丝信里写“希望星星能照亮前辈的舞台”，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进光影里。

崔胜澈等下有段旋转镜头

他忽然伸手替我调整耳麦，指腹擦过耳垂时带起细微的电流

崔胜澈我数到三就抬脚，别踩到我皮鞋

他的皮鞋尖沾着点银粉，是刚才在反光板前走位时蹭到的，像极了我们第一次在公司年会相遇时，他西装裤脚沾着的雪花。

第一组镜头是模拟午后图书馆。我抱着书本转身，书页间夹着的樱花标本恰好落在他脚边。崔胜澈弯腰去捡时，贝雷帽蹭过我手背，他抬头时睫毛扫过我手腕，声音低得像浸在蜜里的威士忌

崔胜澈这朵花比去年落在我琴谱上的还漂亮

我忽然想起去年深秋，我躲在练习室天台哭鼻子，他抱着吉他上来时，肩头落着片半枯的樱花。那时他说

崔胜澈眼泪比花瓣还珍贵

此刻却用指尖轻轻捏住我的手腕，将标本放回我掌心，指腹在我掌纹上画了个极小的圈

导演第二组准备

导演的声音惊得我肩膀一颤，崔胜澈却顺势托住我的腰，将我往书架方向带。后背撞上木质书架的瞬间，某本厚重的摄影集滑落，他伸手去挡的姿势太过仓促，我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他衬衫袖口的纽扣崩飞了，露出腕间那串我送的草莓晶手链。

崔胜澈没事吧

他的呼吸扑在我耳后，指尖还停在我腰侧，隔着单薄的针织衫，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摄影集的书页在脚边散开，恰好露出张泛黄的老照片：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在樱花树下接吻，阳光透过指缝在他们脸上织出光斑

旋转镜头开始时，我听见洪知秀在监视器前的指导声。他今天穿了件白色高领毛衣，袖口挽起露出腕间银表，那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当时我说“希望前辈每次看时间时，都能想起有个后辈在努力追赶

崔胜澈的指尖滑到我腰后，与洪知秀教我的走位分毫不差。聚光灯在我们交叠的影子里碎成星芒，他忽然低头，鼻尖几乎贴上我的

崔胜澈注意反光板

这句话让我想起洪知秀昨晚的提醒，下意识往右侧看去，却在镜面倒影里看见——洪知秀的目光正牢牢锁在我们相触的指尖上。

慢动作特写来得猝不及防。我的指尖要在镜头前划过他的锁骨，取下那枚星星吊坠。崔胜澈的喉结在我指尖下滚动，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摄影棚里所有的器械响动。他忽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吊坠落在他掌心时，我们的手指恰好交叠成个紧密的环。

“卡！”导演的声音里带着惊喜，“这个触碰感太棒了，再来一遍特写！”崔胜澈却没有松手，他的拇指轻轻蹭过我手腕内侧的血管，那里有块极小的胎记，是上次他替我贴创可贴时发现的。

第二次拍摄时，我故意放慢了动作。指尖从他喉结滑到锁骨的瞬间，他忽然偏头，嘴唇擦过我指尖的皮肤。那是比羽毛更轻柔的触感，却在我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洪知秀在监视器后猛地坐直身子，我看见他握笔的手在分镜本上划出道歪斜的线。

休息间隙，崔胜澈忽然把我拉到道具幕布后。他的贝雷帽歪戴在我头上，帽檐挡住半张脸，却遮不住他忽然凑近的眉眼

崔胜澈知道为什么选黑色贝雷帽吗

他的指尖划过我耳后，取下根不知何时沾上的银线

他忽然将帽子歪戴在自己头上，帽檐阴影遮住半只眼睛，“因为这样在镜头里，我看你的眼神……”他忽然倾身，鼻尖几乎贴上我的，“会像藏在黑暗里的猎人，只盯着属于自己的

布外传来洪知秀和导演讨论镜头的声音。崔胜澈忽然笑起来，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进我嘴里糖纸在他指间发出清脆的响，我忽然注意到他指尖有块淡红的痕——是昨天替我捡相纸时被锯齿划伤的。

崔胜澈草莓味，和你指甲油一个颜色

崔胜澈第三组镜头……

他的声音忽然低下去，指腹轻轻蹭过我嘴角

崔胜澈是借位吻戏，拍吗

我抬头望进他眼底，那里有追光灯的碎芒在跳动，像极了我们第一次同台时，他在升降台上对我伸出的手。

洪知秀抱着分镜本经过幕布时，恰好撞见这幕。他脚步顿了顿，分镜本里滑出张拍立得相纸——是今早我在化妆间补妆时，他偷拍的侧脸。相纸边缘还留着他用铅笔写的批注：睫毛弧度需调整0.5cm。

借位吻戏的运镜开始了。崔胜澈的手掌按在我身后的幕布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们的鼻尖相距不过半寸，我能看见他瞳孔里自己泛红的眼角，和他衬衫领口处，那颗被我不小心扯掉的纽扣。

他的倒数混着我的心跳，在镜头推进的瞬间，我忽然听见洪知秀在远处喊了句：“揽月，头发！”话音未落，崔胜澈已经低头，用嘴唇轻轻衔住我发间滑落的樱花。

导演完美

那片花瓣恰好落在我们相触的唇畔。摄影棚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洪知秀的呼吸声透过对讲机传来，急促得像暴雨前的蝉鸣。崔胜澈的睫毛扫过我眼睑，樱花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在镜头里酿成坛醉人的酒。

导演的欢呼打破了凝固的空气。崔胜澈退后半步，指尖轻轻捏着那片樱花，花瓣上还沾着他的体温

卸妆时，我在化妆镜里发现了那枚崩飞的衬衫纽扣。它被悄悄放在我的化妆包夹层，旁边还有张洪知秀的便签，字迹力透纸背：下一场雨戏，记得带暖宝宝。而崔胜澈的贝雷帽里，不知何时多了颗星空糖，糖纸上用口红写着极小的字：你的眼睛比镜头更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