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的时候我还年少,时光的洗礼让我多了一份成熟,却把苍老不遗余力地强加给你,我不知道你还能陪我多久,但那些恍如云烟的过往却是烙在心上。你陪我走过的青葱岁月,我把它安放在最耀眼的青春里。
说起你的来历还真是让人瞠目结舌,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我缠着妈妈去买下了你,毛茸茸的你,纯白色的毛夹着些许黄色斑点,安详地躺在我怀里。卖家女儿声嘶力竭的哭喊,我抱着它站在店门口,沉默地看着她,在那个乖张跋扈的童年,夺人所爱似乎也不算不上什么稀奇事。我把你抱回家,安置在一个小箱子里,忽然,你睁开惺忪的睡眼,懵懂地看着我,我温柔地顺了顺你的毛,你闭上眼,摆出一副惬意的模样。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在一个精致的小碗放在你面前你呆头呆脑地看着我,我拍了拍你的小脑袋,手指着面前的牛奶,你慢慢地伸出小巧的舌头探了探,接着便无所顾忌地舔光了,真是个精明的小家伙。
渐渐地你长大了,我试着教你一些东西,你却老是学不会,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天真无害地看着我,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让人无可奈何。
大概是我比较喜欢简单,所以给你取名为“小小”,小巧玲珑的“小”。
第一次给你洗澡,把你放在盆里,你便一直用爪子在水里扑腾个不停,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透露着一些哀求。我装作没看到,为你抹着皂粉。你自知无趣,便摆出一副病殃殃的模样任我摆弄。待洗完之后,你站起来,甩了甩毛,溅了我一身水。正想狠狠地打你一顿,你却一溜烟不见影子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在狂犬病的狂轰滥炸之下,政府决定处死所有流浪狗。我亲眼看着那些一只只可爱的小狗被杖毙在木棍之下,血流了一地,触目惊心的红。我拼命往家跑,打开门看见你活泼乱动的样子,紧紧抱着你哭。原来你已经在我生命中扮演这么重要的角色,我已经无法承受失去你的后果。从那之后,我便把你锁在家里,我想这样的狠心是对你更好的保护,为了留住你,我剥夺了你的自由。我忘不了每次回家你的满心欢喜,渴望外面世界的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只能轻轻地叫你的名字,让你乖乖的。
那场骇人的风暴过后,我便带着你出去外面逛,你好奇地看看四周,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欣喜。后来,你挣脱了我手中的麻绳,拼了命地向前跑,我大声呼喊也没能换来你的回头,我坐在公园里冰冷的石凳上等到天黑,便悻悻地回家了。我掏出钥匙,感觉有个小东西在挠我,我低下头,看了你一眼,独自走进门把你关在了外面。借着月光我透过窗子看见你,乖巧地趴在门前,爪子时不时地挠着铁门,嘴里还发出不和谐的叫声,似乎在诉说委屈和抱怨我的冷漠。我跑下楼,打开门,你看了我一眼,依旧趴着不动,眼中噙着泪,我叹了叹气,把你抱起来,把你放在你的小窝里。我狠狠地警告你以后不许出去乱跑,你眨着眼睛,也不知道你听懂了没有。
后来在有一次洗完澡之后,我拿着剪刀给你剪过长的毛和指甲,你抗拒着我,我手一抖,出血了。我的半边手被你含在嘴里,却迟迟没有下口。我吓坏了,立马跑下楼找药,给你包扎成一个粽子脚。我不知道那时的你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又是有多善良没有选择伤害我。
时隔多年,我在远方上学,每次回家看着你苍老的眼眸和逐渐笨重的身体,心里都是难以言喻的沉重。
小巧玲珑的“小”,在我心中大出不一样的天地。
你用一生一次的认真陪我走完这段耀眼的青春,我用余生数十年来铭记你的伶俐与善良。无论你会陪我走多久,陪我走过的漫长岁月我不敢忘亦不会忘。谢谢你出现我的青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