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了丁程鑫流落在外可能结怨的事实,又将最大嫌疑引向了北狄内部,同时再次强调了西戎求和的诚意。语气不卑不亢,逻辑清晰,反而显得更为可信。皇帝凝视他片刻,眼中审视的锐光稍敛,但帝王的疑心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彻底消除。
皇帝(语气稍缓) 私怨……或是家贼?刘太子倒是提醒了朕。此事,朕自会彻查。西戎的诚意,朕已看到。使团受惊,朕会另派御医前去探望。你二人先退下吧,近日都城恐不太平,若无要事,暂勿随意出行。
刘耀文谢陛下关怀。耀文告退。
严浩翔臣告退。
二人行礼后,缓缓退出大殿。直至跨出宫门,迎面而来的夜风带着几分凉意拂过脸颊,严浩翔才悄然松了口气,那声息轻得几乎融进了风里。刘耀文面色沉静如初,却在转身的瞬间回头望了一眼巍峨高耸的宫殿。月光洒落在檐角飞甍之上,为它镀上一层淡冷的银辉。他眼神微动,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在其深邃的眼底一闪而逝,似叹、似思、又似某种隐秘的决然。
————————
与此同时,马嘉祺与贺峻霖日夜兼程,一路风尘仆仆,人歇马不歇。直至第四日傍晚,他们凭借着贺峻霖记忆中的模糊线索,以及沿途多方探听的消息,终于踏入青城山深处的一片僻静山谷。潺潺溪流旁,几间茅屋若隐若现地掩映在苍翠之间,显得格外幽静而神秘。
贺峻霖(指着前方,声音因疲惫和激动而沙哑) 嘉祺,就是那里!张先生喜静,多半就在此处!
两人快步上前,只见柴扉微微掩着。马嘉祺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推开柴门。院中,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弯腰在药圃间忙碌,动作娴熟而专注,似未察觉来人的存在。
马嘉祺(抱拳,声音急切却不失礼数) 请问,可是张真源先生?在下北狄马嘉祺,这位是贺峻霖,冒昧前来,恳请先生出手救人一命!
那男子闻声,身形缓缓直起,旋即转过身来。他面容清俊,气质若清风拂云般出尘脱俗,一双眼眸清澈如山涧溪流,却隐含着洞悉世事的冷然疏离。他的目光淡淡扫过眼前风尘仆仆、满脸焦灼的二人,最终停留在马嘉祺紧握的手中——那枚象征皇权威严的御赐金牌,在阳光下泛着微冷的金芒。
张真源(语气平淡) 北狄的将军?救人?山野之人,疏懒惯了,恐难当此任。二位请回吧。
马嘉祺心中一急,正要再恳求,贺峻霖上前一步,深深作了一揖。
贺峻霖(声音因急切而微颤,却努力保持清晰) 张先生,请留步!您可还记得,四年前巴蜀道中,连绵阴雨,您曾与一队商旅同行半月?其中有一个少年,不慎跌落山涧,扭伤了脚踝,还发了高烧,是您用银针与山间草药救了他。
张真源准备转身的动作微微一顿,重新打量起贺峻霖,清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张真源(若有所思) ……原来是你。当日那少年,竟入了北狄朝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