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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刘璟澜)自恢复记忆以来,便一直在张真源的悉心照料下于寝殿中静养。然而,他的记忆却如同被石子击破的湖面,时而泛起清晰的涟漪,时而又被混沌的迷雾笼罩。五年西戎的“刘璟澜”岁月与十几年北狄的“丁程鑫”光阴,似两股汹涌的洪流,在他的脑海中激烈碰撞、纠缠交织,难以分辨究竟是谁吞噬了谁,又是谁在试图挣脱谁的束缚。
他记得刘耀文教他西戎骑射时的耐心,记得与严浩翔在草原上纵马高歌的畅快;但同样清晰地记起了北狄点将台上的凛冽寒风,记起了马嘉祺在他每一次遇险时毫不犹豫挡在身前的背影,更记起了父皇在他幼时生病时彻夜守候的担忧面容。
这种认知的撕裂感让他异常沉默。他不再主动去见刘耀文和严浩翔,面对他们关切的眼神,他只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隔阂与疲惫。他开始更多时间独自待在殿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带着裂痕的白色玉扣——这是马嘉祺冒险送入他窗内,彻底撬动他记忆之锁的关键物证。
张真源将他的挣扎看在眼里,这日诊脉后,缓缓开口。
张真源殿下因心神损耗过度,旧伤尚未痊愈,如今又添新愁,实在令人心忧。这般状况,若再不加以调养,只怕会雪上加霜。当务之急,是该静下心来,妥善调理身心,方能渡过眼前难关。
张真源殿下身上的伤迟迟未见好转,恐怕是西戎出了些差池。若非如此,凭我的医术,这伤早该痊愈了。看来,西戎之中有人存心不想让您恢复啊。
丁程鑫抬眼,眸中已褪去了“刘璟澜”的跳脱,沉淀下属于北狄太子的冷静。
丁程鑫先生是说,这西戎王庭内,有人与南蛮残部勾结,且目标明确,就是要让我再次失忆,或者……彻底疯魔?
张真源不止。(目光深邃)或许,是想让殿下永远做‘刘璟澜’。
殿内一时寂静。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西戎太子刘耀文前来探视。
刘耀文走进来时,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与一丝被压抑的怒气。他先是仔细打量了丁程鑫,确认他气色尚可后,目光便锐利地扫过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一旁的马嘉祺。
(作者有话说:丁程鑫恢复记忆之后就把马嘉祺找过来了,毕竟一国太子不可能让自己在别国里无依无靠啊,现在就马嘉祺和张真源知道丁程鑫恢复记忆了。)
刘耀文马七?
刘耀文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甚至有一丝迁怒。
刘耀文或者说,我该称呼你为马将军?一个商贾,身手未免过于惊人了些。而且,那夜你情急之下唤出的名字,似乎不是‘璟澜’吧?
这话语中的指责几乎溢于言表。他在怀疑马嘉祺的身份,更深一层,是在怀疑这场刺杀是否与北狄自导自演有关,目的是为了彻底斩断丁程鑫与西戎的联系。
严浩翔跟在刘耀文身后,见状眉头微蹙,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严浩翔(低声)耀文,冷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