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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境

归忆踌躇

“咕嘟。”我忍着恶心,喝掉了杯子里最后的一点茶。

  “你现在的魂灵看着好多了。”青年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看着书。

  “以后就不用来了。”杨安诺手里的书向下移了点,一双眼睛半眯着朝我笑。

  “嗯好。”

  哈哈哈,可算是不用喝这东西了。我表面一脸淡定,内心早已乐开了。

  出了大门,感觉到空气都变香了,树枝上小鸟的欢叫声勾起了我想要四处走走的心。

  “老大,干嘛去啊?”大老远我就看见了走过百草祠的路佐宁,他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拿着桶,头上还戴了一顶草帽。

  “今天难得天气这么好,出去散散心,栽棵树,要一起吗?”听到我声音,路佐宁了停下来。

  “我?算了吧。”我连忙摆摆手。

  “你身体还好吧?”

  ”当然,好了。”我拍拍胸脯。

  “那正好,有个任务,你去接一下,我把信息发给你。”路佐宁从兜里掏出手机。

  “哦,啊?老大,你认真的吗?我才刚好啊。”我一脸惊讶,伸手指了指自己,这家伙属NPC的吧,怎么一靠近就自动触发任务了啊!

  “生命在于运动,放心啦,你要害怕的话,把那个琰拉上也行,走了。”路佐宁扬了扬手里的那把铲子就走了。

  “切,小瞧我。”我气哼哼的走了。

  回到房间,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让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任务,啊,柊什么时候给我的发消息,我居然没看到:“顾乐,李文旭醒了。”

  我回了一个“好”字。

  真开心,他可算醒了,这家伙再不醒,可就真的要长眠于此醒了。

  我躺在床上,闭眼休息了会儿,不急,一会儿再出发。

  “嘶,回安市,有点远啊。”我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定位,皱起了头。算了,坐火车吧。

  思考再三,我决定坐火车去,经历四个小时的车程,可算到地方了,下了车,我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休息。

  我悠闲地走在街上,这里是回安东街,各种美食的香味掺杂在一起,如果不是吃不下,真想把这里的美味都尝一遍。

  我转头进了一家糖果店,出来时手上多了两根棒棒糖,我嘴上叼了一个,把另一个塞进了随身的小包里。

  在这里,街道一侧尽是各种样式的商铺、建筑,另一侧却是大海。

  海鸥张开翅膀,掠过水面,飞翔在天空,临海的这一边修建了很多的花坛,花坛中央栽有一颗树,外侧则是一圈的灌木丛。

  站在树荫下,吹着淡淡的海风,听着愉悦的鸟鸣声,真是心惬意,灵魂舒畅。

  逛了不到半天我就回酒店了。

  “客人,您可别说我没劝过您,在咱们这晚八点到早上七点间,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进出的,您可要想好了。”

  晚上出门前,大堂的管理人员已经说了两遍这话,见劝不住我,他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

  夜晚的天黑的就像墨一般,但好在月光格外的皎洁,也就别有一番意境了。

  我坐在街边的椅子上,仰望着浩瀚的天空,数着星星。

  街上的路灯开始轻微的摇晃,打破了这份美好,街对面,家家窗户紧闭。

  来了。

  我不急不慢的站起身来,走到了马路上,天色很晚,这儿不会有车的。

  远处的灯光隐约照出了那个东西的影子,它在跳,那是一颗五六米高的头,我估摸着它每跳一下大约有三四米那么高。

  街道两侧昏黄的灯光打在我的身上,再加上腰间耀眼的青光,我在夜幕中格外醒目。

  不出所望,它老远就看见我了。

  震天响的咕噜声从那个头中响起,即使是夏季,夜晚的海风也还是带有一丝清凉的,微风拂过我的脖子,激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捻起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向前一丢,符纸就飞了出去,碰上那庞然大物的一瞬,滔天的火焰熊熊燃起。

  巨大的火球向我滚来,它似乎没有痛觉,我诧异了一下,不愧是罗菱啊,这都不怕。

  热浪已经冲到我的脸上了,我手脚有些发软,急忙扑向了一侧的花坛里,在土里滚了几圈后,我掉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腰。

  我撑着花坛边的瓷砖站了起来,花坛边的植物被火焰点燃了。我赶忙掏出一张蓝色的符来,一股泉水涌出,浇灭了火焰。

  还没缓口气,几缕头发突然缠住了我的腿,我都没来得及喊一嗓子,整个人就被丢了出去。

  “哗啦。”很幸运,我摔在了一棵树上,这要给我丢海里了,我可怎么上来啊。

  迷糊间,眼前的了重影,一抬头,巨大的头颅正在上空急速下落,我手忙脚乱地翻找着符纸。

  “定!”那个硕大的黑影停在了空中,我喘着粗气,顺着树枝滚了下来,脚磕在了花坛上,我痛呼出声。

  头上传来低沉的咕噜声,我用最快的速度滚开了这片区域,只听得耳旁一声震响,一些沙土碎石崩了过来,我的脸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趁着这个大家伙还没反应过来,我绕到了他的身后,挥起手中的剑,向前划去,不巧那颗头转了过来,猩红的眼睛闪着寒光。

  头发再次缠了上来。

  啍,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早有准备。

  剑在身前一挥,金色的火焰立刻烧掉了那些头发。

  我乘胜追击,一剑劈下,含糊不清的咕噜声,夹杂着嘶吼的惨叫声,竟直接震碎了这一条街上的所有路灯。

  我耳朵嗡嗡作响,这感觉就像一层膜蒙住了耳朵,真糟糕,耳鸣了。

  望着一地的残渣碎片,我摸了摸鼻子,这……就不归我管了吧?

  天空的一角已经有了一抹白。

  “哈~欠。”我舒展了一下身体,又揉了揉眼睛。酒店是回不去了,干脆在外面凑合一下吧。这么想着我找了一处干净的花坛躺了下来。

  人群熙熙攘攘,我被吵醒了。

  “哦呦,这什么人啊,诺,瞅瞅这儿一地,这家伙儿给造的,碎一地。”

  “哎,咋晚你们听着啥声没啊。”

  “我听说啊,那个鬼死了!嘿你说这好不好。”

  听着几个大妈的说话声,我彻底醒了,我现在这个位置,恰好是他们的视线盲区,没人会注意我的。

  我悄悄的蹲下,右脚踝突然一阵剧痛,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额头上冒出小汗珠来。

  啧,早不疼晚不疼,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低头看了眼,昨晚磕在花坛上的地方又红又肿,根本没法走路。

  “你还好吗?”一双深棕色的皮鞋走过来。

  我刚抬起头,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就把我拉了起来。男人长得很是敦厚老实,一脸慈祥,头上还带有一顶小灰帽。

  他低头看着我的脚,“哎,看着都疼,应该是走不了了,我帮你吧。”

  “……谢谢。”突然有人对我这么热情,我有些不习惯。

  男人扶着我过了马路,这离洒店并不远,我想告诉他可以了。

  路过一处小巷时,男人却把我拖了进去,“啊,呜!”男人一手死死捂住我的嘴一手把我的胳膊别到了身后,让我没法挣脱。

  “敬怀!我又找着一个,来,把这个嘴封上就行了,他跑不了。”男人扬着头向小巷深处喊着。

  一个女人从暗处走出,她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色,头上梳着一个丸子头,耳边还留有几缕碎发,价值不菲的珍珠耳环轻轻晃动着。

  她伸手摘掉墨镜,眼睛在我身上扫视着,“嗯,长的倒还不错,常德你可以呀。”女人撒娇似的捶了一下男人。

  “嘿嘿,是夫人教的好。”男人骄傲的笑着,在女人脸上亲了一下。

  我抓住机会使劲一挣,但没挣开。

  “跑?你还能跑哪去!”男人很生气,我脑袋上遭了一棍子,昏了过去。

  一盆冷水泼下,我被浇醒了,脑袋又昏又胀,我被人从身后提了起来。

  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真是烦死了,还得我带着走。”我努力眨了眨眼睛,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里好像是郊外。

  男人带着我来到了一处仓库,铁门打开,我被丢了进去。

  我的胳膊被铁链反绑在身后,靠着墙才坐了起来。

  这间小屋除了那扇铁门外,只有一扇窗户,几条木板毫无张序的钉在了窗户上,几缕阳光透过木板间隙落在地上,这是唯一的光源,空气中血腥味混杂着一股霉味,令人窒息。

  屋子最里侧还有一个影子,他坐在地上,手臂伸出,支在膝盖上,一缕光线落在他的手心,还有一缕光照在他的眼睛上,映透出棕色的光影,少年呆呆的望着手里的光,伸手抚摸那遥不可及的自由。

  “你……”我的嗓音有些沙哑,少年眼眸轻抬,看了过来。

  “这里是器官贩卖场的仓库。”清朗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

  “你,不怕吗?我打量着他,估计他也才比我小三四岁而已。

  他摇摇头,眼里没有半点光,“习惯了。”

  我现在脑子很乱,我居然碰上人贩子了,怎么出去呢?

  “出不去的,别想了。”少年突然出声。啧,好吧。

  我动了动胳膊,该死的,我的匕首被他们收走了!

  “哗啦啦。”铁门外的锁被晃动了。有人在开门,刺眼的光瞬间照亮了这个昏暗的小空间。

  “出来。”那个叫做常德的男人,伸手指向角落里的少年,少年顺从的站起身,走到了门外。

  “还有你。”男人话锋一转,走过来拉住了我,向门外走去。

  这是要干什么?我的内心很是煎熬,总是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铁链掉落的声音响起,胳膊被松开了。我定了定神,一座充满血水的池子摆在眼前。

  男人喝令道:“把池子里的内脏清洗干净。”池子很大,浓烈的腥臭味令人忍不住想吐,我恶心极了,干呕一声。

  男人踹了我一脚,我一个趔趄摔在了池子旁,差点掉进去。

  “你要是敢吐,老子就扒了你的皮!”我勉强站起,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离开了。

  我看着池子发愣,少年先一步跨了进去,池水刚到他的肚子。

  我咬咬牙,忍着不适也滑了进去,脚上的伤还没有好,池水很凉,这下可能要落下病根了。

  我这么想着闷闷不乐。一个小球漂了过来,我抓起一看,吓得立马扔了出去,那是人的眼球!

  “哦,眼球他们不要,丢了就好。”少年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东西。

  “这不是器官贩卖场吗?为什么还要洗呢?我看着一池子的污秽,还浮着几根烟头。”

  “这些都是没人要的器官,洗净了好拿去卖钱做肉肠。”

  一天下来,我的脚已经没有知觉了,天色暗下来,常德粗暴的把我们赶回了小屋里。

  我坐在小屋冰凉的地上,伸手去揉脚踝,身旁还有一个干巴巴的馒头,少年的那份已经被吃掉了。

  “你叫什么?”身边的人询问着我。

  “二白。”

  我随口一问,“你呢?”

  “24号。”

  “……”我突然想起那个馒头,伸手抓过来吃掉了。

  两天的非人折磨,让我被迫习惯了这种生活。只要我们稍有偷懒,就会被人揪着头发,把头按进水池里。

  “哎,好好好,我明天就送过来,保证够新鲜!那您看,这价钱?……哎呦,还是您明智啊,那就这么说好了啊!”常德打着电话过来了,笑得很开心。

  “24号,嗯,还有你,今天不用干了,明天跟我走。”

  “哈哈哈,敬怀我跟你说,咱可接着财神爷了!明天!四颗肾,一颗心脏,一对眼角膜,你猜怎么着?五百六十四万!”常德伸手搂住女人的腰,把敬怀带走了。

  医院,我好久没有来过了,从前带我来的是路佐宁,现在,带我来的……是人贩子。

  竟是没想到,多年以后再来到医院的原因,是因为一场非法器官交易。

  “这个摘掉,不然不方便手术。”身穿白色长衣的医生摘下口罩,指着我脖子上的铁环。

  “啧,麻烦死了。”男人朝医生翻了一个白眼,解开了沉重的铁环。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从前总是想进来看一看,摸一摸,现在,我就恨不得从来没来过。

  房间的温度很低,冻的我手脚冰凉,就像一具尸体。

  头上的灯太亮了,刺得我眼睛生疼,这么想着,我把头侧向一侧,看见了托盘里的手术刀……

  谁要死啊?

  我一脚踹开了床边的医生,他手里的面罩掉在了地上,我抓起一只手术刀,把托盘朝他们扬了过去,托盘里的手术刀四散着向他们飞去,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抓住他!”几个离我较近的人,向我靠近,我把刀放在手臂上。

  “我有艾滋病。”轻飘飘的一句话,止住了他们所有人的脚步。

  “艾滋病?”

  “常德这个人渣,居然敢瞒着我们!”

  “他事先不通知我们,这不是纯纯想让我们送死去吗?!”门口的几个人骂了起来。

  身边的一个人向我投来质问的目光,“你真的有艾滋病吗?”

  “你不信可以试试。”

  “可你没有艾滋病的症状。”

  笑话,我怎么知道这艾滋病有什么症状?我又没有!

  血珠渗了出来,我伸手抹了一把胳膊上的血,朝他探去,脸上是那么的镇定,让人不得不信服。

  那人顿时被吓得腿都软了,慌忙的向后退去,“滚开!离我远点,别碰我!”

  没有人敢靠近我,我轻易的出了手术室的门。

  手术室外两米处的拐角,站着一个人,是常德。

  “24号的手术室在哪?”锋利的刀尖抵上男人的喉咙,男人吓得僵住了。

  “在,在七号手术室。”男人吓得哆哆嗦嗦,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我顺着墙壁挨个查看手术室上的灯牌,四号,二号,一号,五号,七号!找到了。

  手术室的门还没关上,我冲进去,一脚踹开了床边拿着手术刀的人。

  “啊!你是谁?来人!把他赶出去!”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

  我拿刀的手指着他的眼睛,“再叫,就把你的眼睛剜出来。”

  “我有艾滋病!”同样的话术,没有人敢靠近我们,我扯掉了少年脸上的面罩,给了他一巴掌。

  “24号!”

  少年睁开了眼睛,似乎有些神志不清,我又给了他一巴掌,“不想死就跟我跑!”

  少年听懂了,手忙脚乱地下了床。

  我跳上窗户这儿是三楼,我望着身旁的少年,问他,“怕死吗?”

  “跳吧,摔死了也好。”都这个时候了,他的话里还是那样的平淡。

  我拽着他的手从楼上直接跳了下去,好在楼下有个很大的绿化带草丛,软软的叶子堆在一块,勉强减少了我们掉下来的冲击力。

  但我的屁股还是很痛,左侧肋骨似乎断了一根。

  现在真的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起来的,但我仍死死拽着少年的手向远处跑去,不管去哪,至少远离这个医院,离开这个罪恶的地方。

  但……

  一切似乎都晚了一步,眼看着我们马上就要逃出医院外院的大门了,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却拦住了我们的路。

  是敬怀!

  她不急不慢地走出拐角,靠在了墙上,接着他身后依次走出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人来,三个……六个……十一个!

  整整十一个人,人手一根铁棍。

  “迷路了吗?让我来送你们回家吧。”女人笑嘻嘻的,却让我直冒冷汗。

  手术刀还在手里,我用力一掷,刀飞出好远,打了三个转,最后扎进了女人脚下的高跟鞋面上。

  “果然,鞋还是不要穿太合脚比较好。”女人不慌不忙,伸手扯掉了脚上的高跟鞋,随手甩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那伙人晃动着手里的棍子,向我们靠近,把我们围了起来。

  我突然咧开嘴,笑出了声,袖子里滑出一柄长剑,我用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将我和少年围在了圈里,火焰腾空,足有半米高。

  这还真是得谢谢常德那个家伙了,刚刚挟持他的时候,看见我的匕首被别在了他的腰上,就顺手拿了回来。

  我感到身后少年抓着我衣服的手抖了一下。

  一圈的人吓了一跳,但总归是有那么几个不要命的,一个男人直接冲了过来,我虽然表面镇定,但心里惶恐不安,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从前这东西只用在鬼身上,用在人身上,这还是头一次。

  那人在碰到火焰的一瞬,就化为了一滩血水,在烈焰的高温下瞬间蒸腾,金色的火焰上空出现了一团血色的雾气,稍纵即逝,风一吹便没了。

  再回头看,一圈的人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女人已经瘫坐在了墙角,两腿发软,眼睛直直的瞪着我们,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生怕我再对她动手。

  “敬怀!敬怀!那两个小崽子跑了,快给老子追回……”男人的叫骂声从医院大门口传来,看见这离奇的景象,瞬间吓得失了声。

  男人脚下没注意,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跌在了离我三米远的地方。

  “……弑鬼者?!”惊恐万分的声音颤抖着,从男人口中响起。

  听这话,我眼中亮了,看向男人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这么说,你是鬼咯?”我扯开少年拽着我衣服的手,火焰为我让出了道,我大跨步走过去。

  “老子是人!不不,我是人!”男人跪在我面前,不停地朝我磕头。

  我冷笑一声,“是人是鬼,看看不就知道了。“

  手中长剑挨上男人的后背。稍一用力,男人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皮囊软了下去,一股黑烟从中冒出,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扭头看向女人,她嘴里不停的张开闭合自言自语着,她疯了。

  警笛声在院外响起,越来越近,有人报警了。

  武器被我收了起来,少年周边一圈的火焰熄灭了,我看着他还小心翼翼的样子,告诉他:“你可以出来了。”

  警察很多,陆陆续续的冲进了医院,两名警察朝我们走了过来。

  “你们好,不要害怕,我们是警察。”一位女警官轻轻拍着少年的肩,和我们说着话。

  我伸手指着大门口疯了的女人,“她是人贩子。”

  女警官点了点头,吩咐了两个人,敬怀被押进了警车。

  考虑到我们现在的精神可能不太稳定,受不了刺激,警察把我们带回了警察局。

  两杯热水递了过来,我都接过来,一杯放在了少年面前。“谢谢。”

  “我……自由了?”少年握着手里的杯子,真暖和,他感觉一点也不真切。

  “当然。”我说道。

  “我们可以开始问了吗?”女警官温柔的询问我们。

  “把他带出去吧。”我不想让少年再受刺激了。

  “不,我要留在这儿。”我惊讶了一下,担心的看着他。

  “好的,那么开始了。”对面的警察准备好了纸笔。

  ……

  出了警察局,少年有些茫然,刚才在里面的时候,警察问过我俩的家庭,他是个孤儿,和我差不多。

  在模糊的记忆深处,我也是有父母的,但是后来他们离开了我,我的身边只有路佐宁了。

  好在我还记得酒店的名字,警局派了辆车护送我们回到了酒店。

  今天晚上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警察把我的符袋和那只鬼灯带了回来,放在了酒店前台处。

  ”放心,警察会尽快帮你找到一户好人家的。”我摸了摸少年的头。整理着箱子里的东西。

  少年坐在床边上,静静看着我收拾东西。

  “我想跟你走。”他突然说话了。

  “跟我走?哈,那你可要做好随时去死的觉悟。”这是事实,弑鬼者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生命是我们随时会失去的东西。

  “我不在乎,你救了我,你不会伤害我。”

  “嗯,是啊。”我心不在焉的说着,拉起箱子推开了房门。

  “我可以感应到鬼的存在。”少年跑上来跟在我身后。

  “所以呢?”我站在电梯门口等待着。

  “你们不是靠杀鬼赚钱吗?带上我,你们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了,不是吗?”

  电梯很快就到了,我走了进去。少年依旧跟在我身后,诉说着他的好处。

  在电梯下降的这短短几分钟内,我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他的建议,似乎也蛮不错的。

  “好。”

  “什么,你,同意了?”少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当然,不过,你想从我们这得到些什么呢?”电梯门开了,我们走了出去。

  “为自己找一个好的归宿,孤儿院不是我所想要的,在我看来,你们是一个好的靠山。”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少年笑得灿烂,那一刻,他的眼里真的有了光。

  转眼我就坐上了回程的火车,和来时不同,我的身边多了一个新人。

  “你自己起一个真正的名字吧。”

  “会的,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怎么,我那个名字不好听?”我给少年递过去一袋小糕点,少年接过,朝我道了声谢。

  “好听,但是听着很假。”

  “我叫顾乐。”

  少年听后沉思了片刻,“那我叫顾岁安好了,顾人岁岁安康,怎么样,师父?”

  “这么快就改口了?嗯,顾岁安,故人岁岁安康,很好的名字。”

  我从一个小包里翻出了没有吃掉的那根棒棒糖,包装袋还是崭新的。

  我随手递给了岁安。

  “师父给的糖,真甜。”

  我靠在火车座椅上,窗外的建筑物正在逐渐退出我的视野,终于,我们离开了这个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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