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冷的郫县,冬风一点点舔舐过墙垣。
丁五味猛地灌了一碗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终于不再提心吊胆。
“吓死我了,不愧是养小鬼的,那山洞也太瘆人了!”丁五味一想起满是动物尸骨、还挂着招魂幡和血字黄绫的山洞就起鸡皮疙瘩。“敢住那种鬼地方,那个南老真是个狠人!”
白珊珊也着实被诡异阴森的山洞吓了一跳,“我只是没想到真的有人会供养一个死婴坛,养小鬼这种封建迷信必须得革除!”
丁五味附和道:“就是就是!”
“五味、珊珊,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司马玉龙轻捋发丝,从里屋走出来,衣袂随风荡起,宛如云霞。
“下次这种活我就不参加了啊!”丁五味气得鼓起腮帮子。
“不辛苦!”白珊珊放松下来,回道:“天佑哥放心,那个山洞已经被衙役们处理好了! ”
司马玉龙轻轻回应一声。
这时赵羽风风火火地跨门而入,他朝司马玉龙作揖道:“公子,令狐县令明早升堂问审。”
司马玉龙点点头,“这个案子终于要水清石见了。”
四人稍作休整,第二日早早起床梳妆前往县衙。
作为本次案件的得力助手,司马玉龙四人得以立于公堂上旁听。
令狐铮身着红色官服,于堂上坐下,“啪”一声拍响惊堂木,两旁的衙役敲着水火棍。
“堂下何人?”
何梦、朱世健、南老一一报上名来,令狐铮逐步问审。
“何梦,你纵容朱世健掐死亲生儿子,是与不是?”
何梦跪拜认罪,令狐铮又问:“李诚飞死后,你为包庇朱世健,造谣是与李诚飞有过矛盾的南老养的小鬼杀害李诚飞,是与不是?”
何梦泪流满面,一边扇自己巴掌一边哭诉后悔之心,可惜为时已晚。
丁五味小声嘀咕:“虎毒还不食子,这个何梦竟然为了情夫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死。”
司马玉龙摇头叹息,“父母之爱,当如山海。李诚飞自小孝敬母亲,想不到到头来竟死于母亲眼前。”
赵羽也为李诚飞感到悲哀,“原本李诚飞都快反抗成功了,谁知朱世健叫何梦帮忙,在他看到母亲的那一刻彻底放弃了抵抗。”
“朱世健,你与何梦私通,被其子李诚飞发现后害怕事情败露,将人掐死,后又阻挠官府办案,欲火烧尸体销毁证据,是与不是?”
令狐铮将人证物证都寻了来,朱世健再也无法狡辩开脱,终于认罪伏法。
令狐铮依法判处何梦、朱世健,方审到南老,“南老,你私下设坛养鬼,滥搞封建迷信,扰乱郫县治安,本官判你杖三十,没收家产,以儆效尤!若你仍不知悔改,本官定再将你重判!”
南老虽心中有气,但也不得不服从判决。
下堂后,令狐铮为了答谢司马玉龙四人的相助,留他们共进晚餐。席间问到他们的下一个行程,司马玉龙莞尔道出了“西乡县”,岂料令狐铮悄悄翻了个白眼。
这一幕被心细的司马玉龙瞧了去,手中折扇一展,问:“大人对西乡县有何见解?”
令狐铮呵呵笑道:“见解倒没有,本官对西乡县不甚了解。”
“哦?”白珊珊疑惑。
“本官和西乡县来往甚少,甚少。”
司马玉龙等人察觉到了不妥之处,按理来说,郫县和西乡县相邻,县令不可能不了解、不来往,令狐铮显然有所隐瞒。
但他们也没有道破,散宴后赵羽悄然将送他们出门的李捕头拉到一旁,四人围住李捕头。
“李捕头,我们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不知方便否?”
憨厚的李捕头挠挠后脑勺,“不敢不敢,楚公子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我等想知道大人为何对西乡县闭口不谈?”
李捕头回答:“不是闭口不谈,大人对西乡县没有什么意见,就是吧——令狐大人跟西乡县的王大人不对付。也不是不对付,就是单纯看不惯,所以也不怎么跟那边来往。”
“为啥?难道那个王大人是个贪官坏官?”丁五味凑近了些。
李捕头摇摇头,“也没听说过王大人贪污受贿啊!”
问不出想要的,他们便放李捕头离去了,至于王大人是何模样,他们自当去会一会。假如他真德不配位,丁五味会先敲他一笔,再拉他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