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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几个同伴嬉笑着走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朴志晟才像是从一场短暂的梦境中被强行拽回现实，眼神还有些涣散和恍惚。
“怎么样怎么样，结果是好是坏？”
“看志晟这跟刚离过婚一样的表情就知道了，还用猜吗。”
“哎，别灰心嘛。能跟那种级别的美女说上话已经是中彩票的运气了。”
耳边是同伴们七嘴八舌的调侃和好奇。
朴志晟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只是勉强牵起嘴角，对着他们露出一个有些苍白无力的笑容，摇了摇头。
大家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很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勾肩搭背地安慰他。
毕竟能见到那种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就像活在偶像剧里的顶级大小姐，已经是走了大运了，被拒绝才是理所当然的结局。
“刚才那车是粉色的玛莎拉蒂MC20吧？光是一辆车够买我就一辈子了。”
一个男生啧啧感叹，语气里满是羡慕。
另一个笑着插科打诨：
“我不一样，我的一辈子很短，人家随手一个包就够买断了。”
哄笑声中，朴志晟默默低着头，走在人群的最后方。
他默默地从洗得有些发白的书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把手机翻转过来，屏幕上几道清晰刺眼的碎裂划痕，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突兀和寒酸。
与他们口中讨论的豪车、奢侈品包，形成了无比残酷鲜明的对比。
朴志晟指尖轻轻抚过那些裂痕叹了口气，点开了熟悉的对话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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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
金硕珍按熄了手机屏幕，将头向后靠在冰凉的真皮座椅头枕上，闭上了眼睛。
他或许是真的睡着了，又或许只是沉入了一片混沌的浅眠。
他又看到了那双总是水光潋滟，看着他时也总是蓄满了泪水像受了天大委屈的眼睛。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用力到指节泛白。
目中无人，伶俐顽劣。在爱里疼痛却不愿松手。
金硕珍甚至清晰地闻到了她的香味。
他好像梦到虞娇了。
金硕珍“……”
金硕珍猛地睁开眼，从那个短暂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抬手有些粗暴地薅了一把额前垂落的碎发，唇瓣紧抿成了一条僵直的线。
他怎么会梦到虞娇。
他最讨厌她了。
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金硕珍的动静，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垂着线条优美的脖颈，慢条斯理地弹着烟灰。
如海藻般浓密的乌黑发丝垂落，遮挡住了大半张侧脸。
那一点猩红的烟蒂在昏暗的车厢内明明灭灭，倒映在他深沉的眼底，像一颗不安跳动的心脏。
“阿珍。”
女人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点吸烟后特有的微哑却依旧柔和。
“刚才在和谁聊天？”
金智媛随手将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露出一张清丽如水保养得宜的面容。
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及膝裙，气质温婉，眉眼间与金硕珍有着惊人的七分相似。
金硕珍“朋友。”
“是吗。”
金智媛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
“以前那些无关紧要的朋友，该断的联系，都该断干净了。”
她透过弥漫的烟雾，看向后视镜里儿子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阿珍，你一直很聪明。”
“应该明白妈妈在说什么。”
金硕珍沉默了几秒，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温顺地垂下了眼皮。
金硕珍“我知道，母亲。”
无非就是如今攀上了高枝，身份今非昔比了。那些过去都应该被彻底切割，以最完美的姿态融入那个他们费尽心机才挤进去，金光闪闪的新世界。
金智媛透过后视镜，看着儿子那副低眉顺眼无比顺从的模样，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在金智媛眼里，她这个从小便异常优秀，出众得一骑绝尘的儿子，从来都是她最完美最值得骄傲的筹码，是她通往更高阶层的通行证。
车窗外的光影飞速流转，掠过母子二人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们都在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
戴着精心打造的面具，不止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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