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小女孩转身离开了车头,离开的时候还拍了拍她继父—也就是那个怪物的肩膀,轻轻的说了一句:“别打死了。”
那个怪物顺从的低下了头,目送小女孩离开。
贺言秋低声说:“一会儿我带你跑出去,把那个小女孩给劫了,不然我们都得玩完。”
沈故给了个ok的手势,贺言秋的目光迅速转向门外那个背影。瞅准怪物没留意的空档,他猛地挤出身子,飞奔出去。而那个小女孩正哼着歌谣,她转过头,看到两个人朝自己疾跑而来,嘴角轻轻上扬,非但没有躲闪,反而淡定地让沈故一把“劫走”了。
怪物看到小女孩被别人劫持,眼中立刻涌动起血红的怒火,随之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朝着沈故狂奔而去。
沈故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小女孩的肩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紧闭双眼,像是在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这时,小女孩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就那么当着怪物的面晃了晃。怪物立刻止住了步伐,头也垂了下来。贺言秋都看在了眼里。
但就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贺言秋拉着沈故又跑进了车头,而沈故又紧紧拉着小女孩,于是三个人又回到了车头。
贺言秋赶忙将门拉上,随后靠在了墙上,冷冷的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也同样盯着贺言秋,但脸上还挂着甜美的笑容。
沈故预想的死亡并没有到来,他缓慢的睁开眼睛,发觉空气有点冷,然后又看着面前一个小孩一个大人在那边眼对眼,懵了一下。
沈故:“?”
贺言秋开口:“什么目的。”
沈故:“??”
小女孩抿了抿嘴,回答道:“就和你们玩一下呀。”
贺言秋的目光扫过她的裙子:“把那瓶东西交出来吧。”
沈故:“???”
小女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用稚嫩的嗓音发问:“哥哥,你拿那个东西做什么呀?”
贺言秋:“你拿那个东西控制了外面的怪物。”
是疑问也是陈述。
小女孩叹了口气,挣开了沈故的手,转身望向了窗外。
“你知道吗,就算人变成怪物,本性和刻在骨子里的害怕是改不掉的。”
她垂眸:“如果我拿浓硫酸浇一下它,”
小女孩转过头看着贺言秋,轻笑了一声:“它就会本能的害怕我手里的这个东西。”
贺言秋一言不发。
沈故:“所以他身上残缺不一的伤口?”
小女孩回答:“那可不是我弄的哦,我只浇了那么一点点,阴差阳错,他好像把他身上所有的伤都算到我这里了。”
“所以怕我怕的不行呢。”
沈故听完这话,瞳孔瞬间紧缩了一下,难以置信眼前这个看似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竟会说出如此狠辣的话。连贺言秋都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小女孩把目光收回来,顺手把鬓角的头发轻轻挽到耳朵后面。
“你们知道吗,如果一个人对我忠诚,无论是出于害怕还是真的仰慕,我都会很开心的。”
“所以啊。”
“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是我在这里的一个父亲。”
沈故震惊到说不出话,不敢想象小女孩是怎么将怪物和自己的父亲联系在一起的,但小女孩似是看出了他想问什么,就干脆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面。
“我是孤儿院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亲情,你就理解成当我缺爱将怪物当成自己的父亲吧。”
小女孩面无表情的继续讲,
“我是在一个星期前来这的,但这里也不会感到饥饿,除了怪物也没别的,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贺言秋愣了一下,一个星期前?
“我刚好遇到了他,”小女孩的表情变得愉悦,“我就在想怪物会不会也怕这些东西,所以就浇了一点浓硫酸在他身上。”
沈故背一抖。
小女孩注意到了沈故的动作,脸突然黑了下来。
“这位大哥哥,你也觉得我很可怕,对吗?”
虽然这个小女孩说话的声音细细小小,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询问沈故,但沈故却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这轻轻一问给震裂开来。
小女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用那种熟悉的阴郁语气说:“怎么又是这种眼神,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是个怪胎吗?”
“明明我叫凌烬栖啊,为什么要叫我怪胎怪物,我和这里的怪物一样,生来就是被你们轻易践踏嘲讽的命!”
凌烬栖轻声开口:“那你们就,”
“死吧。”
凌烬栖轻轻一打响指,周围的玻璃瞬间如蛛网般破裂开来。沈故和贺言秋察觉到情况不妙,琢磨着跳窗逃命,可就在这时,无尽的隧道深处却传来阵阵诡异且震耳欲聋的怪吼声。
沈故叫苦不迭,而凌烬栖却还在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是不是觉得逃不掉了?这种感觉,就像是马上要面对死亡,让人感到无比痛苦和无奈,对吧?”
贺言秋摇了摇头,回答到:“没有无奈。”
凌烬栖突然一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闪现。她迅速地摸向自己的腰间,那个对她无比珍贵的怀表,已然消失无踪。
凌烬栖反应了过来,声音颤抖:“还给我!”
贺言秋笑了笑:“想必我这外貌也是你这玩意儿更改的了?”
“一开始起内讧?”贺言秋将目光转到了凌烬栖脸上。
“这样对你来说更好玩一点吗?”
凌烬栖紧咬着嘴唇,眼神死死锁定贺言秋,双手紧握成拳。
隧道深处的声响逐渐增强,贺言秋下意识回头一瞥,发现已经能够依稀瞧见些模糊的轮廓了。于是他拿出了怀表,这怀表里嵌着几颗红宝石般的钻石,在此刻仍旧不疾不徐地发出“滴答滴答”的走时声,只是,它现在走动的速度比平常慢了十倍之多。
“奉劝你撤手,就单凭你门外的一个继父,你觉得能抵挡这些'人'吗?”
凌烬栖沉思了一下,冷声说道:“给我。”
贺言秋把怀表递到了凌烬栖手中,凌烬栖轻轻往后拨动了一分钟,那声音如同被隧道悄然吞噬,慢慢消散在了空气里。
沈故上前,给凌烬栖了一颗自己从书包里翻出来的糖,笑了笑。
“刚才抖了一下,确实是被吓到了,但是呢,”
沈故压低声音,话语中满满都是严肃与认真。
“凌烬栖小朋友,我和这位哥哥并没有觉得你是什么怪胎, 我觉得我需要给自己和这位哥哥澄清一下。”
凌烬栖的眼眸瞬间睁大了一点,但当她看到那颗糖时,虽然有些小纠结,却还是不肯接过去。
“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感动,把你的糖收回去吧,我不会要。”凌烬栖转身,走去开门。
沈故和贺言秋沉默的看着凌烬栖远去的背影,贺言秋正在反思刚才自己抢人家小姑娘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结果沈故反手给贺言秋头上来了一下。
“抢人家小姑娘东西很威风是不是???”
贺言秋捂住头:“别打!我去给人家道歉就是了!”
沈故看着贺言秋屁颠屁颠去追凌烬栖的背影,轻笑了一下,真就纯傻。
作者想说!
凌烬栖小朋友多少是有点疯的属性在身上的!但毕竟还是小孩子,不至于成要死一起死,所以最后还是把怀表给拨了回去,亦正亦邪的一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