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承乾宫风平浪静。
雪棠依旧每日养胎、看书、听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套来自长春宫的赤金首饰,被装在华美的锦盒里,安安静-静地摆在多宝阁最显眼的一层。
弘历来看她时,还曾注意到那个盒子。
弘历这是什么?瞧着倒精巧。
雪棠笑意盈盈地为他解释。
金玉妍(雪棠版)是皇后娘娘前几日赏的,说是给未出世的孩子添福。
金玉妍(雪棠版)臣妾想着,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便摆在这里,时时看着,心里也欢喜。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彰显了对皇后的尊敬,又表达了自己的喜爱。
弘历听了,果然龙心大悦,只觉得自己的嘉贵妃不仅貌美,还如此识大体,心中对她的爱意又深了几分,对长春宫那位,则愈发觉得索然无味。
这日午后,雪棠用了午膳,正靠在软榻上小憩。
弘历处理完政事,便直接来了承乾宫,见她睡得正香,便放轻了脚步,没有惊扰她,只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长而卷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幅画。
然而,这片静谧很快被打破了。
睡梦中的雪棠忽然蹙紧了眉头,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金玉妍(雪棠版)不……不要……孩子……我的孩子……
她喃喃梦呓着,双手紧紧地护住腹部,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
弘历脸色一变,立刻握住她的手。
弘历妍儿!妍儿!醒醒!只是个梦!
他连声呼唤,雪棠却像是陷入了极大的梦魇之中,猛地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空洞而恐惧,浑身都在发抖。
弘历妍儿,你怎么了?别怕,朕在这里!
看到眼前的弘历,雪棠眼中的惊惧才缓缓褪去,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进弘历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金玉妍(雪棠版)皇上……臣妾好怕……臣妾梦到……梦到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
她的哭声凄切无助,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弘历心疼得无以复加,紧紧抱着她,不停地安抚。
弘历不怕不怕,只是个噩梦,没人能伤害你们母子!朕在这里,谁也动不了你们!
他一边说,一边对候在一旁的吴书来怒喝。
弘历传太医!快传太医!
雪棠却拉住了他的袖子,哭着摇头。
金玉妍(雪棠版)不……不怪的……皇上,都怪臣妾自己……是臣妾的错……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金玉妍(雪棠版)臣妾……臣妾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夜夜噩梦……或许是……或许是皇后娘娘送的这套金锁福气太重,臣妾福薄,压不住……才会冲撞了……这不关皇后娘娘的事,是臣妾自己的不是……
她的话看似在为富察琅嬅开脱,每一个字却都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狠狠扎进了弘历的心里。
弘历抱着怀中瑟瑟发抖的爱人,再抬眼看向多宝阁上那个刺眼的锦盒时,那张俊朗的脸上,已是山雨欲来,一片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