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形容憔悴,眼下乌青一片。
长柏还好,尚能自己行走,只是步履有些虚浮。
长枫则几乎是被人架回来的,一上马车便昏睡了过去。
回到府中,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王若弗抱着长柏心肝宝贝地叫,林噙霜则守在长枫床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墨兰没有去凑那个热闹。
她只是吩咐厨房,备了些清淡滋补的米粥和汤水,分别送去了王若弗和林噙霜的院子。
这份恰到好处的体贴,连一向看她不顺眼的王若弗,这次也没有说什么。
科考的紧张气氛尚未完全散去,盛家又接到了一张帖子。
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要在自己的马球场举办一场马球会,邀请汴京各家的夫人小姐们前去观赏游玩。
王若弗本没什么兴致,但转念一想,家里的哥儿们考完了试,姑娘们也闷了许久,出去散散心也好。
更重要的是,如兰和墨兰都到了议亲的年纪,这种场合,正是相看人家的好机会。
于是,她便决定带着家里的三个兰,一同赴会。
出发那日,如兰卯足了劲儿打扮。
她穿了一身明黄色骑装,头上插着同色的步摇,整个人显得天真娇憨,自有一番风姿。
她想着,今日定要盖过墨兰那个狐媚子的风头。
明兰依旧是低调的,选了一件半旧的豆绿色衣裳,头上只戴了两支素银簪子,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像一棵不起眼的小草。
而墨兰,却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她并未刻意装扮,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窄袖骑装,领口和袖口用银线绣着精致的兰草暗纹,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宽腰带,更显得身姿窈窕,不盈一握。
长发用一根白玉簪高高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天鹅般优美的脖颈。
她脸上未施粉黛,肌肤却莹润如玉,吹弹可破。
一双眸子,在春日的阳光下,流转着清澈而沉静的光。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不言不语,却自有一股风华绝代的韵味,仿佛一株空谷幽兰,遗世而独立。
如兰精心打扮的光芒,瞬间就被她衬得黯淡了下去。
王若弗看着墨兰,心里又是不舒服起来。
她最讨厌林噙霜那副狐媚样子,偏偏她生的这个女儿,容貌比林噙霜更胜一筹,而且还多了一股子书卷气和清冷感,更是勾人。
她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催促道:
王若弗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上车!
如兰更是气得银牙暗咬,狠狠地瞪了墨兰一眼,嘴里嘟囔着:
盛如兰就知道装模作样,一身素白,跟奔丧似的,晦气!
墨兰恍若未闻,只是对王若弗福了福身,便扶着丫鬟的手,轻盈地上了马车。
如兰这些年性子越发的尖酸刻薄了,希望成婚后,她依然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可千万不要改一点点啊。
明兰跟在最后,悄悄打量了墨兰一眼。
她发现,四姐姐真的越来越沉稳了。
而且面容是真的出色,她是那么美得清澈,美得从容,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和淡然。
这让明兰心中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