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着十阿哥胤䄉以及几个宗室子弟。
两拨人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瓜尔佳氏连忙领着雪棠避让到路边,躬身行礼:“臣妇瓜尔佳氏/小女雪棠,给九阿哥、十阿哥请安。”
胤禟原本正与胤䄉说笑,目光随意扫过,却在触及雪棠的瞬间,骤然定住。
眼前的少女,身姿窈窕,穿着素雅,在一树绚烂桃花下,却有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清冷气质。
她低眉顺目,行礼的姿态无可挑剔,但胤禟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上没有寻常贵女见到皇子时的那种敬畏、谄媚或羞涩,只有一种……近乎淡漠的平静。
这种感觉太奇特了。
重生以来,他见惯了各色人等,尤其是那些试图攀附皇子的闺秀,哪一个不是绞尽脑汁想引起他的注意?
可这个富察家的格格,却像一潭深水,波澜不惊。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他确定以及肯定,前世直到他死,富察马齐家都没有一个叫雪棠的嫡出格格!
这个女孩,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变数。
胤䄉见胤禟愣神,用手肘碰了碰他,低声道:“九哥,看什么呢?是富察尚书家的女眷。”
胤禟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惊疑,摆了摆手,语气尽量平和:“夫人、格格请起,不必多礼。”
他的目光却依旧若有若无地停留在雪棠身上。
雪棠依言起身,垂眸而立,并未与胤禟对视,但神识早已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果然,灵魂波动剧烈,带着重生者特有的沧桑感和对她的强烈探究欲。
“春日景致好,夫人与格格也是来赏花的?”
胤禟罕见地主动搭话,连胤䄉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九哥什么时候对偶遇的官家女眷这么客气了?
瓜尔佳氏受宠若惊,连忙回道:“回九阿哥,正是。小女久居盛京,刚回京不久,带她出来散散心。”
“哦?盛京是个好地方。”胤禟顺势接话,目光转向雪棠,“格格在盛京可还习惯?听闻那边风光与京城大不相同。”
雪棠这才抬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胤禟,声音平淡无波:“劳九阿哥动问,盛京民风淳朴,天地开阔,别有一番气象。”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既不过分热络,也不失礼数。
就是这种疏离感!
胤禟心中那种“此女非同一般”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见过的贵女,哪个不是绞尽脑汁想在他面前表现?
唯独她,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他还想再说什么,雪棠却已微微屈膝:“额娘,我们莫要耽搁了两位阿哥赏景。女儿有些乏了。”
瓜尔佳氏会意,连忙告退。
胤禟看着雪棠扶着母亲转身离去的背影,纤细挺直,在桃林中渐行渐远,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失落?
“九哥,你今儿是怎么了?对一个病怏怏的格格这么上心?”
胤䄉凑过来,挤眉弄眼。
胤禟收回目光,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富察家的格格,岂是你能编排的?”
他心中却已翻江倒海:富察·雪棠……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的重生,真的改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