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带了些委屈和怒气,一下子把宫远徵被害怕和怒意占据的头脑给清醒了一半。
姜沅的手腕还在不断挣扎,而他还仍紧紧扣着她的手,久而久之,竟被磨出红痕。
宫远徵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松开了她的手,看了看原本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此刻小脸都快皱成了一个包子,他的语气难得的放轻:
宫远徵抱歉……
姜沅揉了揉被宫远徵握的发酸发疼的手腕,长睫轻颤,语气却已经平稳了很多:
姜沅没事……
宫远徵前面就是徵宫了,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宫远徵哥哥把你交给我,是信得过我,他明天就回来了,你要是还是这幅模样,我也不好和他交代。
姜沅点了点头,冷风吹来,使她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那风夹杂着血腥气和她自带的体香向他吹来,宫远徵皱了皱眉。
宫远徵走吧。
他想去拉她,却突然想起来刚才姜沅抗拒的样子,转过身,抬脚离去,也没等她。
察觉到他伸手却又快速收回这一动作之后,姜沅抿唇笑了笑,主动伸手拉上了他的衣袖。
宫远徵本转过身要往徵宫走,却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一道重量。
他一愣,随即看向姜沅。
女人只是眨了眨那双无辜明亮的眼睛,声音绵软:
姜沅我去徵宫次数不多,跟着你丢不了。
他转过身,任凭她拉着自己的衣袖。
他一向嚣张乖戾,可却把耐心给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
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可是面前这女人就是能有这种能力,他能怎么办?
也难怪会让哥哥宁愿违反家规,顶住长老们和执刃的压力,将她带回宫门了。
——
她脱下大氅,宫远徵看了一眼那已经沾染上血污的毛领,不美观。
碍眼。
既然碍眼,那就烧了吧。
他眼睫微垂,遮下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兴奋。
他拿出药箱,然后看向那乖乖露出脆弱脖颈的人儿,语气泛着柔:
宫远徵疼就喊出来。
姜沅嗯。
她猫儿般轻哼,事实证明,还是有点疼的。
毕竟郑南衣的力道可不小。
女人疼的睫毛轻颤,宫远徵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眸子底下的戾气却怎么也遮不住。
宫远徵你去那做什么?
姜沅……
姜沅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听到有打斗声,就过去了……
宫远徵听到有打斗声你还过去,你是蠢吗?
他的嘴一向得理不饶人,姜沅也习惯了他明里暗里的嘲讽。
也没在意。
见姜沅不回答,宫远徵也没自讨没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别别扭扭地让她在徵宫留宿,明天早上再回角宫。
想着这时候回去还得麻烦南霜她们,她也就点了点头,同意留在徵宫。
——
晨辉与星月交替,丝丝缕缕的阳光照射进来。
她醒的早,一贯清冷的面孔多了一些柔和。
南霜一早就得了指示来徵宫伺候自家姑娘。
见姜沅醒了,南霜连忙替她更衣。
南霜姑娘怎么受伤了?徵公子吩咐让我给您换药。
姜沅一点小伤不碍事,远徵呢?
南霜徵公子已经去执刃殿了。
姜沅点头,无锋刺客,新娘,大婚,这些事正是忙的时候,见不到宫远徵的人也正常。
一想到宫尚角今天回来,她就止不住地开心。
南霜也有心调侃她:
南霜姑娘是想到角公子了吧?
姜沅抬头,望向南霜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与疑惑。
南霜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南霜这偌大的角宫里,谁都清楚,能让咱家姑娘倾城一笑的,也就只有角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