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如麻乱

如果水哥哥喜欢她呢，如果水哥哥和她……就是恋人呢？

这样激进的想法，几乎让王默坠下泪来。她望着镜中泫然欲泣的少女，黯然神伤，将凉水扑在面上以缓解鼻尖和眼尾的热流。但是心中在短短一瞬郁积的难言情绪还是像岩浆一样无可挽回地从她眼中涌出，王默捂着脸抑制不住轻轻地哽咽出声。

如果水哥哥也可以像我爱他那样爱着我就好了，这样的妄想曾经在王默的脑海中回转过无数次，甚至在梦中都有出现过如此的模样……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默默，先来吃早点吧。吃完早点我再送你回去，好吗？”王默从回旋的木质楼梯上下来时正见到水灵泊站在客厅的无封闭厨房前端出刚热好的吐司面包，桌上已然摆好了温热适宜入口的牛奶和煎得焦黄香鲜的鸡蛋。水灵泊回过头来时，与王默的目光清浅地交互了一瞬。

王默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在拧开的水龙头底下清洗着双手时，她恍恍惚惚地开口：“水哥哥，谢谢你。我等一下自己回去就好了，毕竟麻烦你这么久也不太好。”

水灵泊回过头来望向身边神态自若的少女，虽然她的话里没有什么明显的、外露的情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微妙的浮空之间涌溢着一种心如死灰的感受，他和王默之间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产生了变化。

但是王默话里的意味已经很明显是不想再麻烦他更多了，或许让她在自己的家里过夜已经让她的心里饱受负累和压力，既然如此，水灵泊也不好再违背她的心意了。让王默感受到不适，也是他的问题和考虑不周。想到如此，水灵泊也有些沉郁地蹙起眉头，但又在转瞬即逝见化开：“好，我们先吃早点吧。”

“因为没了解过默默爱吃的东西，所以只能凭印象准备了一点。”水灵泊从小冰箱拿出一罐巧克力酱和果酱放到桌上，温和地对坐在桌边的王默说道。“如果单吃吐司太单调的话，抹一点酱或许会好一些。”

王默小声地道了一句谢，眉目间有些无精打采的。她的心绪杂乱无章得像是绕在一处的丝线，怎么分也分不清，心怎么也静不下来，神思一旦出游就会想到那张框在相框里的合影照片，还有那个言笑晏晏的苍白长发少女。她不愿意让自己的表现一反常态，让东道主明显得感觉到不适。

可是啊，水哥哥。如果你的心里真的已经有了一个很好、和你一起会让你感到幸福和安心的人，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呢。如果我没有喜欢过你就好了，如果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它那么容易得被激素影响就好了。

负面和沮丧的情绪像一只铺天盖地的大网，把王默牢牢地困在里面。她无法挣脱，只能强颜欢笑地拿过一瓶巧克力酱，企图让甜味改变自己低沉的心绪。装有巧克力酱的玻璃瓶冰冰凉凉，握在她的手里，一如她此刻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