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劫后余生的清水秋弘靠在车旁大口喘息着,神经松懈后枪伤带来的疼痛愈发清晰,他的大脑却不能一直保持清醒。
要不是麻药起作用暂时废波本一条手臂,今天非要被打成筛子。
他打电话叫人过来接应,中枪的人开车上路太不安全了,他也不想就这么死于交通事故。虽然保住性命没有死在波本手底下,但也 并没有打探到百龄坛的下落。
这就导致清水秋弘即使住院也要正常上班工作,在值班室留了个摄像头每天就在医院里看直播,被他折腾过的两个保安之后便从这个故事里彻底消失了。
“在看什么?”
“清水先生寄来的信,送到我住的公寓了。”
“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信里表示目前可以确定百龄坛不在原先的地址工作,但并没有查到太多。”来到箱根的二人适应的很快,这里的环境让两个米花人感到十分安心。
寄来的信件有两封,另外一封的写给水无月明的,里面附上了她需要的药物。
箱根有“疗养胜地”的美称,水无月明把来到这里的旅程当做一场疗愈,随着她逐渐可以让子弹打在靶子上,她的某一根长期紧绷的神经也在放松。即使还没办法走出阴影,对光仍有一定程度的恐惧……
她将近况写进回信里,这是第一次以这种形式交流,感觉有点怪,她的左手会在信件封口时向某个方向伸出,像是某种肌肉记忆,然而那个方向并没有什么东西。
当晚她如往常一样服用药物然后上床睡觉,许久不做梦让她觉得这个梦格外清晰,一直到新来都清楚记得当时的感觉。
梦里有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小孩子,拿着捕虫网,戴着一顶草帽,穿的是简单的白色T恤和短裤,这么说好像完全没有辨识度,这样的孩子每年夏天都能看见一大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个,难道小孩是她家亲戚这是来托梦了?
想也知道不可能。
但随着梦的次数变多,场景不断切换,连她自己都会忍不住多想了。有一次梦到了鸟居,背景是山和湖,还有御手洗和石灯,以及被摇晃的哗啦作响的鳄口……
这些神社的场景很难不让人往科学的尽头,也就是玄学方面去想啊!
清水秋弘住院了很长时间,以信件方式交流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从信中得知箱根那边一切都很他也就可以放心大胆得继续调查。
从波本那边套不出情报就只能去考虑其他人了,他这几天一直紧盯着宫野明美,但并不指望从她身上获取情报。虽然这样很冒险,毕竟现在的黑麦看起来还是一脸人贩子样,可他的脑子已经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这种雪佛兰的车锁意外的好撬,他带上帽子小心翼翼得在遮阳板夹缝里留下一张字条,确认车上没有留下头发之类的东西后他又将车重新上锁。
字条位置足够明显,为了表现诚意内容都是手写的,而且言简意赅:“希望能与诸星先生做一笔情报交易”,底下附上了他的邮箱地址以及他的名片。
莱伊是谨慎的,在看到名片是个陌生的名字后他会打开电脑上网查,在通过特殊途径差到这个人已经死后,他对这件事来了兴致,冒用死人名号这种事可是会折寿的。
当晚邮箱里就收到消息,吸取上次的教训,他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他想要百龄坛的下落,条件是可以提供一条等价的情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双方都拿到了情报,清水秋弘应该算开出了一条半的情报,不过总比再进一次医院来的实惠。
电脑另一边的莱伊似乎是没办法立刻消化掉庞大的信息量,他看着几十分钟前宫野明美发来的消息出了神,这种事也不是网上能查到的,起码他查不到,但对方说得那么详细,想怀疑都难。清水秋弘还担心他们的文化里没有那么多关于亲戚的称呼,所以帮他捋了一遍两家的家庭成员关系,最终得出他与宫野明美的亲戚关系这一结论,这算情报吗?当然算,但同时也是一种威胁,虽然他无意这么做,但在莱伊的眼里,一个对他家情况比他自己都了解的人,真的不能让他活太久。
杀心渐起的莱伊将那张名片在垃圾桶旁边烧掉……
这件事之后的一段时间莱伊都没有再和宫野明美见面,虽说逃避是不可取的,但他还没想好怎么开这个口。一直拖到接到了新的指令,执行前一天他与宫野明美在某座公园见了一面,这是他唯一一次在人前情绪失控。
莱伊离职这件事让琴酒在例会上大发雷霆,不过这能算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才刚出差回来没多久,就又一个人背叛组织被迫离职,而且他马上又要出差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堆破事堆在一起换谁都会心烦的。
琴酒出差压力就给到了波本,那个可以内卷的同事叛变了,他倒不会气到变形,但会加班到炸毛。
得知百龄坛已经调去了英国,清水秋弘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担心,据他所知组织许多核心人物都在英国,百龄坛这应该算升官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但那边他是在没有办法进行调查,虽然那边有认识的人,可对方也不认识他。
“算了,军情六处的事还轮不上我来操心,她们大概已经有过接触了。”接触?从办公楼门口路过算吗?应该不算吧!
清水秋弘坐在办公室里自言自语着,那块挂着关系网的白板已经被他转到背面了,时间久了就越看越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