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城闻声转头，看到来人轻笑出声：“霍啸林？”
听见熟悉的名字，金漫漫回头的动作僵住，转到一半的脑袋就这么停住，一动不动，心底涌上一丝慌张。
她想逃，这是她第一次想要在霍啸林的面前逃跑。
郭队长注意到她的异样，抬眼看向对面脸色铁青的霍啸林，故意出声叫她：“金小姐，你没事吧？”
金漫漫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惊得浑身一颤，她慌乱地抬眼，对上郭队长的目光。她紧抿双唇，将声线放得平稳：“我没事。”
然而，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霍啸林下意识朝她看过去，又收回视线看向赵舒城：“赵舒城，你们这是在我的码头干什么？闹事？还是杀人？”
“霍啸林，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没看见你？”
“我在问你话，回答我的问题！”霍啸林提高音量，“你们在我的码头这样做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
赵舒城歪着头掏了掏耳朵，吊儿郎当地笑起来：“霍啸林，政府办事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哪怕这是在你的码头，你也得按规矩来，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话音落下，他掏出枪对准霍啸林的脑袋：“如果你想活命，就双手抱头，然后蹲下别出声。”
金漫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阵无措，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能拿枪对着霍啸林？
冲动驱使着她，行动快过思绪，金漫漫张开双臂挡在霍啸林身前，就像六年前她挡在赵舒城身前那样。
“让开。”赵舒城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赵舒城，你的枪不能对向霍啸林。如果你非要拿枪对着他，那就先杀了我吧。”说完她竟真的闭上眼，像是在等待子弹打穿自己的脑袋。
霍啸林瞪大眼，满脸震惊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金漫漫。他从来都没想过有人会挡在自己身前，挡住黑洞洞的枪口。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觉眼眶一阵发热，心中五味杂陈。
赵舒城举着枪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咬紧后槽牙看着视死如归的金漫漫，气愤的闭上眼，额头上青筋暴起。
码头上的空气凝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赵舒城会扣动扳机时，却见他缓缓垂下胳膊，手中的枪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把这三个人给我带走。”他咬着牙说出这话，抬脚离开。
…
所有人都走了，码头上只有她和霍啸林两个人，夜风呼啸吹乱了她的长发。
金漫漫缓缓放下胳膊，双手紧紧捂住疯狂跳动的胸口。
说实话，她当时真的很怕赵舒城会开枪。
“为什么要替我挡枪？”霍啸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起不易察觉的颤抖。
金漫漫转过身看向他，又听他说：“你自己的命在你看来，就这么不重要吗？”
“我在赌赵舒城最后的良心。”
“你不是在赌他最后的良心，而是在赌他对你的心。”霍啸林朝她走近一步，“如果他对你没有感情，那么你就没命了，你知道吗？”
“漫漫，你当时害怕吗？”
“怕。”
“那你为什么还要挡在我前面？”
“因为我更害怕他拿枪对着你。”
霍啸林微怔，张着嘴说不出话。
直到鼻前掠过一丝清香，霍啸林只觉眼前一花，待他回过神来，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
被带走的三个人不会有好下场，赵舒城在码头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他们的身上，其中一个人更是直接被打死，绑在柱子上没了呼吸。
沾满鲜血的长鞭被扔到地上，赵舒城将挽起的衣袖放下，去了隔壁的审讯室。
铁门声响起“滋啦”声，垂下头奄奄一息的男人颤抖一下，强撑着抬起头，张嘴说话的时候汩汩鲜血涌出，他被打掉了好几颗牙。
“长官……长官……放过我吧……求求您了。”
赵舒城迈步到他跟前，冷漠地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告诉我，韩亲仁在哪里。”
“长官，我真的不知道韩亲仁在哪儿，我要是知道的话我早就告诉你们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老刘有气无力的摇头。
“那他的家人呢？”
老刘哆嗦着嘴唇，片刻后毫无力气地耷拉下脑袋。
“……联保里二十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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