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公馆离开后明筱来到一家咖啡馆，点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想起昨日顾文彬对自己说的话。
“你差点要了她的命，现在还要逼她离开汉口。”
“我没想到她会挡在霍啸林身前。”明筱垂眸解释，“我让她离开是在救她，你觉得我会只身一人来汉口吗？”
“……你是说青山的那些狗跟着你来了？”
明筱没说话，算是默认。
“她挡在霍啸林身前的时候我很震惊。我记得在军校的时候，她是最怕疼的。有次我和她比试，她被摔到地上的时候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说什么都不肯起来再和我打。”
但是子弹飞向霍啸林的时候，她就那么任由子弹进入自己的皮肉。
想到这儿，她轻笑着看向身边的顾文彬：“你说，霍啸林对于金漫漫来说，真的只是同乡和大哥吗？”
顾文彬沉默。
金漫漫因为霍啸林娶妾而生气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单凭这一件事他就知道，霍啸林的存在对金漫漫来说并不是简单的。
…
“小姐，你真的要去上海吗？”见金漫漫点头，月兰道，“那我跟小姐一起去。”
金漫漫拉住她：“月兰，饭店我不会卖出去，所以你需要留在汉口替我打理它。”
“可是小姐，我们才刚见面没几天……”
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金漫漫心里也难过起来：“对不起…但是月兰，我肯定会回来的，我发誓。”
泪水从眼眶滑落，月兰擤了擤鼻子，没有出声。
上次一别就是六年，那这次呢？再一个六年吗？还是说……比六年还要多？
但是小姐有苦衷，她不能不让小姐离开。
半晌她点点头。
当晚，金漫漫和顾文彬就坐上了去往上海的火车。
本来她还有时间去和霍啸林告别，可下午的时候顾文彬和明筱就堵在金公馆门口，说什么都不让她离开，等下属拿着两张车票过来的时候她才拎着行李出来。
“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汉口。”
火车上，顾文彬坐在她身边的座位，戴着眼镜的双眼复杂地看着她。
金漫漫没有回应他，也没有看他，只是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出神。
顾文彬叹气，替明筱解释道：“明筱不是故意逼你离开汉口的，她也是为了你的安全。青山……青山的那些人也跟着她一起来汉口了。你给霍啸林挡枪的事，他们知道了。”
“你现在必须远离霍啸林，哪怕是你们两个的关系根本就撇不清，只要他不出现在你的身边，你就是安全的。”
她伸出手，轻轻摸上玉镯子：“我只是想要留在他的身边，难道就这么难吗？”
顾文彬呼吸一窒，他艰难地滚动了下喉结：“……霍啸林本身就是不安全的。我不想你有事，所以你必须远离他。”
“必须……远离……霍啸林？”金漫漫失神地重复道。
顾文彬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她的头，却在半空停下。
最后缓缓垂下手。
也许……他已经知道霍啸林在金漫漫心中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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