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来的日子仿佛一直在等什么事,右眼皮保持着要跳不跳的紧绷。
老谢不见了,捧了盒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曾想问破烂李那盒子装了什么,想要窥见这一切的端倪。可如同那堆被清理的散摊破烂儿一样,他们也消失了。
我好似终于纳过闷来了,始终在想,老谢是神仙了,他怎么还在这里呢?吃喝拉撒睡,除了会飞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我精神有问题吗?那句“他是荆轲,你杀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秦始皇吗?
为此我很难睡得着,只有天亮才会眯一会儿,但也仅仅一会儿,其余时间我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思考——主要思考我是不是秦始皇。我试图找出一丁点头绪,但是我绝望的发现这不是我能做到的。
我有时候会去老钱那里坐一坐,这次我也只吃素菜了,因为我亲眼看见老钱这个缺德奸商把掉在地上的肉擦擦继续烤。
老钱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仿佛所有事都跟他没关系,好像也确实没关系,一切都像老谢发神经,可是老谢那寥寥一句话,仿佛有什么被他穿起来了。我试图从正常的一切看出一丁点古怪,可惜正常的就跟平时一样。
就在我跟大姑娘思春一样失魂落魄的时候,老谢突然回来了,我一见到他,右眼皮狠狠跳动几下——这个二逼大半夜飞过来把脸贴我家窗户上,一拉开窗帘差点给我吓出心脏病。
我打开窗子把他放进来,这个二逼盘腿飘进来悬浮在半空中,一副贤者模式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我说。
“你果然是他。”老谢说。
我心脏狂跳,但不明所以,于是追问:“是谁?”
老谢摇摇头,他没接我的话,只说道:“我去给樊将军还头了。”
我没有搭话,可是老谢还在说。
“荆轲千年之前等我,没等到,所以我也等不到他了。”老谢悬在半空摸了半天才摸出一瓶眼药水儿,往俩眼里一滴,假模假式挤出几滴眼泪来。
我顾不上吐槽他,右眼皮随着他的话跟着心脏狂跳。
老谢做完样子不再说话了,他盯着我看,我看不懂他的表情到底想表达什么,只觉得那表情格外扭曲,仿佛霸总看带球跑的小娇妻。
我搓搓胳膊,为自己的脑洞着实恶心了一把。
“那什么,你能不能别飘着了。”我不自觉的想把话题扯开。
“不能,我是神仙。”老谢仍然盯着我,表情仍然扭曲。
我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下来,一时间我的破屋子里只剩下隔壁夫妻的吵架声。
老谢后来又飘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这么飘着还没上社会新闻。
我还是不懂,这一切都不在我的掌控范围,我也从未掌控过什么,只有一点动物的直觉。
普通人一生随波逐流,我只是个普通人,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命运,什么都做不了,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没问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