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云府的婢女仆从总是悄悄说着闲话。

厌秋走在云府，婢女们总是对她指指点点，不屑一顾。

她有听到，婢女们说她，脸皮厚，麻雀想变凤凰，想攀高枝，也不照镜子看看，配吗？

无论他们怎么嘲讽她，甚至孤立她，欺负她，厌秋依旧在云府做着厨娘，活计一样不少。她不恼也不闹，只管做好本分的活。

云飞珩暗暗得观察着她，女子显然吃了不少苦头。可她不抱怨，也不纠结，总是不言不语，只管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她未曾找过大哥，也没有告诉他。

这女子倒是活得清醒通透。他想，除了大哥和那个孩子能让她有一丝丝动容，可还有让她动动眉毛的事？

约么过了几天，阿皮的生辰到了。

这天，同喜街的一户小破院子里，有了不同以往的温暖与欢心。

往年冷清的小院只有厌秋与阿皮。她给阿皮下一碗长寿面，住在隔壁的张婶过来送点吃食给她们。

今年，多了两位气质翩翩的公子，有两个婢女仆从帮忙，添置了一桌美味佳肴。

小小的寿星穿着锦衣，活像一个小小公子。他收到了云飞扬他们的小礼物，开心得又蹦又跳，满院子撒欢儿跑着玩。

云飞扬承诺阿皮，每年的生辰，他都会陪着阿皮过。一大一小的两人，拉着勾，云飞扬笑得像个孩子。

阿皮玩累睡下后，云飞扬也回了府。只剩下厌秋和云飞珩。

厌秋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端起喝了一口，她立马皱起眉头，等过了劲，又喝了一口，接着将一碗酒都喝尽。

云飞扬看女子，今日有点不同以往，有心事。

“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我来陪你喝。”

女子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男子，拿起酒坛给他倒了一碗。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她低下头，酒碗里印出她的面容。难得她咧嘴笑了起来，眼里却没有笑，似乎有一种悲叹。她端起碗来，几口就入了肚。

云飞珩看到女子喝了酒，没有了她清醒时的那份平静，喝了酒的她才更真实，更容易靠近。

女子忽然看向他，说“云二公子，说好的陪我喝酒，你的酒还没喝呢！”

男子笑着道，这就喝。他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他看女子又要拿起酒坛，先下手拿走，说“你这样喝酒容易喝醉。我来倒吧，慢慢喝。还有，厌秋，你可以叫我阿珩！”

女子盯着男子看了一会，又看向自己的酒碗，没有自己倒得满，只是一点点。她依然可以从酒碗中看到她的面容。

她笑了起来，对他说“喝醉不好吗？你知道吗？她一去就没有回来，就那样走了。孩子出生后第二日，她就随那场大火永远的去了。”

她端起碗，喝光了酒。她趴在桌上，说“明明她辜负了云大公子啊！我们本该恨她的。为什么我也很伤心。我懂她啊，我正因为懂他们，我心里很难受。你懂吗？你不懂！”

云飞珩看到女子哭了，他听不太明白，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他看不得女子哭泣。他拿出手帕，来到女子身旁，蹲下身，给她擦着眼泪。

女子一把按住他的手，又哽咽着说“我怎么能怪她。我是个孤儿，被顾府的一个老厨娘收养。我们一起长大，她对我情同姐妹。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她就将自己的生辰算作我的，每年都同我一起过。她从来不把我当做奴婢。她总是带着我去云府，我懂云大公子对她的情意，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根本看不到其他人。我懂他们的情啊。我怎么忍心拒绝她的请求，从没有人像她那样待我好。她说，她此生独独亏欠云大公子一人，他的情意她不配拥有。她央求我答应她，好好宽慰他，让他另觅良人。”

女子说完就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珠。

云飞珩用另一手，伸出一个手指将泪珠擦去，他静静得看了女子一会。

他不禁嘴角弯起，眉眼神情暗含一份柔情。他轻轻得抽出手，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袍，披盖在女子身上。

她懂他们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