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在宫门口对立,她盗走宫门至宝无量流火,宫尚角在门口堵她。
那一天,上官浅告诉他,她有了他的孩子。
说不清是开心还是悲戚,宫尚角总觉得这个孩子的出现对她不公平。
他拿走无量流火,看着她远走,看着她停留,看着她再次跑开。
停留那几秒,他挣扎了无数次要不要去追她,要不要叫她。
可是在即将开口那一刻,她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堵住了他嗓子里的话。
只有迟来的眼泪肆意流淌。
只有迟来的悔恨折磨着他。
他从她的背影消失那一刻开始后悔。
他后来在无锋人的刀下救回她,她那时穿着粗布素衣,院子里种满了白色的杜鹃花。
杜鹃花的花意是,我永远属于你。
宫尚角知道这一点。
他在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上官浅在他院子里种满的杜鹃花。
宫尚角要带她走,她执意不肯。
“宫尚角,我就算是死在无锋人的刀下,我也不会跟你回去。”
宫尚角那是第一次放低之态,他沉着声,和她谈条件:
“跟我回去。”
“我帮你复仇。”
上官浅拒绝的很快:“不必了,宫二先生。”
“不需要了。”
“我上官浅一无所有,哪敢奢求宫门二少爷替我报仇呢?”
宫尚角死死盯着她:“我不要你的东西。”
“我帮你报仇。”
上官浅眼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人活个痛快,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我总能熬到点竹死的那天的,你说对吧?”
宫尚角目光转向她的肚子:“那我的孩子,你总得还给我。”
“跟我回去,生下孩子,我放你走。”
上官浅那时心已经死了,她说:“这也是我的孩子,她在我的肚子里,自然由我处置。”
两人聊了很久,没聊出结果,上官浅怎么也不跟他走,他急了,动了粗。
在宫门口,即将跨入大门前一刻,上官浅扭头看他:
“宫尚角,你确定,要我进去?”
“我确定。”
“你是想让我做你的提线木偶吗?像个傀儡一样,任你吩咐,凭你安排,是吗?”
宫尚角那时候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无比镇定,且认真:
“是,我就是要留你在身边,你哪怕做个傀儡,成具尸体,你也得待在我身边,从今以后,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知道,无锋不会放过她。
他知道,如果任她在外,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孩子不过是个借口,他真正的想法,是把她留下来。
无论怎样,只要能看到她,能保证她的衣食冷暖,生命安全,就足够了。
可是,从那之后,上官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变得沉默,忧郁,且听话。
真真像极了一个提线木偶。
宫尚角渐渐意识到,这是她对他的报复。
她的报复,远比他想的可怕的多。
在很多时候她面无表情听他说话的时候,他几乎要疯掉,他对她咆哮,让她开口说话,让她打他骂他,可是上官浅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始终平静,始终冷漠。
冷的像腊月里的冰棱,又冰又硬,尖锐的像把刀,深深刺进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