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魏邵喉间发紧。
少女闻声抬头，明亮的眼蒙着层水光，像是被花瓣迷了眼，又像是含着半池春水。
他从未见过这般动人的神态––像老夫人案头那尊羊脂玉观音，明明瞧着清冷淡漠，偏又让人挪不开眼。
少女抬眸看向他的瞬间，他耳尖腾地烧了起来。那双蒙着水光的眼仿佛藏着春湖，倒映着天光云影，却将他的魂魄也一并吸了进去。
这般花容月貌的小女郎确实是称得上国色天香，难怪表兄会爱上，魏渠他们回答时支支吾吾。
喉间涌上的干涩让他几乎发不出声音，眼底是那抹月白色身影带来的眩晕。
阳光中，她发间碎钻般的珍珠步摇明明灭灭，像有人拿着羽毛轻轻扫过他的心脏，每一次闪烁都引得心跳漏拍。
他攥紧拳头想要平复狂乱的心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方才失态的模样在脑海里不断回放，懊恼与悸动搅得胸腔发烫。
可他不知道，此刻被情绪攥紧的心脏，早已被那朵别在鬓边的荼蘼花，轻轻系上了第一个结。
魏邵找回自己的声音： “女郎，膳食已经备好了。还请随我前去前厅，祖母在等着我们。”
苏澄起身行了个礼，声音清脆悦耳： “劳烦巍侯了。”
二人并肩走着，忽而少女朝他看去。魏邵慌乱地垂下头，余光却忍不住追着她广袖带起的风、裙裾扫过青石砖的轨迹游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眼前这幅如画的景致。
男人没话开始找话：“女郎是如何知道我就是巍侯的？”
苏澄脸上挂着清浅的笑：“衣着服饰，身形气质。还碰巧在外姑祖母这出现，不是很好辨认吗？”
“女郎观察细致入微。”
少女依旧是礼节性微笑：“巍侯谬赞了。”
这些对于世家子女来说都是些很基础的知识技能，不求你聪明出彩。可也不会让子女连什么人都分辨不出来。
魏邵也察觉到自己找的话题好像有点差，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样的小女郎相处。
苏澄也没有要搭话的意思，一路无言。两人来到前厅后，徐太夫人热情道：“阿澄快坐。”
少女行了礼就坐下了，看着空着的位置还在想魏俨真是够磨蹭的。
魏邵看着苏澄出神的模样，忍不住想：她是在想表兄吗？
魏俨就是在此时进来的，“外祖母、仲麟……女郎。”
“世元来了，快坐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阿澄。苏家的小女儿苏澄。”
又笑看向苏澄：“阿澄，这是仲麟，我的孙儿。这是世元，我的外孙儿。你在魏国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们。”
“多谢外姑祖母。也麻烦仲麟哥哥和世元哥哥二位兄长了。”
老夫人笑眯眯的：“不要跟他们客气。现在快用膳吧，尝尝味道如何。”
少女素手拈起银箸，动作比穿花蝴蝶还要轻盈，珍珠步摇和配套的耳饰随动作轻晃，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眉眼弯成温柔的月牙，鬓边荼蘼花与桌间白瓷瓶里的折枝相映，教人分不清哪般更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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