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哥哥”
“哥哥”
“小夭。”
玱玹猛然间惊醒坐起,一身都是冷汗。
他拿起床边的茶,饮了一口,心里有些烦闷的睡不着,便推门而出,清凉的夜风轻轻拂过,如丝如缕,皎洁的月华犹如醇厚的墨汁,泼洒在寂静的天幕上,将整个世界浸染在一片深沉而又明亮的银辉之中。
玱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正在和师父的女儿小夭一起玩闹。
骤然间升起一团薄雾,将四周都笼罩了起来,小夭不停的唤他哥哥,可是人影却逐渐消失不见。
自己已经许久没见到小夭了,自从四年前一别,他们再未见过。
从那以后,他的思念像一条永无止境的河流,流经心田的每一寸土地,带走尘埃,留下深深的痕迹。
寸寸都名为小夭。
明天天一亮,小夭就能回来了,只不过是以质子的身份,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他们能再见面就好。
想起当年小夭离开的时候才六岁,现今她还认得自己吗?
月挂梢头,星辰点缀在无垠的天幕上,宛如一幅深邃的水墨画。微风轻轻摇曳着树叶,发出沙沙的低语,仿佛在诉说着夜晚的秘密。雕梁画栋,灯火阑珊,偶尔一两声虫鸣划破这宁静,更显得夜的沉寂。此刻,世界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银纱笼罩,每一步踏出,都在这湿润的空气中留下清冷的回响。
外头看守的侍女醒来,从里头拿了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提醒了一句。
“世子,外头凉,还是进去睡吧。”
玱玹轻声咳嗽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已经站了许久。
次日清晨,玱玹早早便听到了鸟叫声,急不可耐的下了床,却把衣服挑了一件又一件,总觉得不够好看,直到外头的人来催,说。
“世子,皇上让您过去呢。”
玱玹有些着急的说了句。
“知道了。”
便只好挑了件还算上眼的衣服套在身上,开门出去。
晨曦微破,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芳泽,仿佛大自然的呼吸轻轻拂过脸颊,玱玹的心情随之舒展开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往瑶光殿去。
玱玹进去时,皇上正在用早膳,连他走了进来,便招呼说。
“小夭今天要来,你一会去城门接他们。”
玱玹面上不敢露出喜色,只点头说。
“是,皇爷爷。”
皇上点了点头,便指了旁边的位置。
“这么早,还没吃饭吧,先在这用了早膳再去。”
玱玹自然点头应允,恭恭敬敬,胆战心惊的吃完了饭。
他其实不太爱在皇爷爷这里吃饭,实在太约束,偏偏每次都要等到皇爷爷放下筷子了,自己才能下桌。
吃完饭后,玱玹便在宫里人的张罗下上了马车,带着一行人去往城门处接应。
想来,小夭这次肯定是不情愿的,因为她父亲也就是玱玹的师父在边疆战功赫赫,去年被封了安远王,成为了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异姓王爷,为了避免安远王功高盖主,因而选了他最宠爱的女儿小夭来做质子。
安远王只有这一个女儿,可想而知对安远王来说,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