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如铁。
金銮殿内,群臣肃立,唯有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宋绶挺身而出,手持奏折,目光坚定地望向御座上的皇帝赵祯。
他的声音清朗而有力,回荡在殿内每一个角落:“官家,臣以为,官家年岁已长,才智过人,理应亲自处理日常国务,以显天子威仪,亦不负天下臣民之望。”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群臣面面相觑,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则偷偷抬眼看向御座旁的太后刘氏。
太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她的手指紧紧扣住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对宋绶的提议极为不满。
赵祯坐在御座上,神情略显复杂。
他的目光在宋绶和太后之间游移,心中权衡着利弊。
他虽已成年,但朝政大权一直掌握在太后手中,他虽有心亲政,却也不敢轻易违逆太后的意愿。
太后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刀般扫过宋绶,声音冷冽如冰:“宋学士此言差矣。官家虽年岁已长,但朝政繁杂,非一日之功可成。哀家辅政多年,深知其中艰辛,岂能轻易放手?宋学士如此提议,莫非是质疑哀家的能力?”
宋绶面色不变,依旧挺直腰板,恭敬却不失坚定地回应。
“太后明鉴,臣绝无此意。臣只是为官家与天下计,望太后体谅。”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声音陡然提高:“体谅?哀家辅政多年,为朝廷呕心沥血,难道还不够体谅?宋学士,你今日之言,实在令哀家寒心!”
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群臣纷纷低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赵祯见状,心中虽有不忍,却也不敢轻易开口。
他知道,太后的权威不容挑战,宋绶的提议虽出于忠心,却触动了太后的逆鳞。
太后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群臣,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宋绶身上,声音冰冷而决绝:“宋绶,你身为翰林学士,不思为国分忧,反倒在此妄议朝政,实在有负圣恩。即日起,调任知应天府,不得再入朝议政!”
宋绶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他深深一揖,低声道:“臣领旨,谢太后恩典。”
赵祯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惋惜,却终究没有开口为宋绶求情。
他知道,太后的决定已无法更改,自己此刻若再开口,只会让局势更加复杂,于是只能选择沉默。
退朝后,宋绶独自一人走出金銮殿,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手中依旧握着那卷奏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仿佛在回味方才的言辞。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无奈,有不甘,也有对朝廷未来的忧虑。
宫门外,马车早已等候多时。宋绶缓缓登上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他与这座权力中心的最后一丝联系。
马车缓缓驶离皇宫,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为他的离去奏响一曲无声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