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上。”
杨玥娘压下心中的波澜，恭敬地行礼，声音平静而端庄。
赵祯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含糊：“皇后不必多礼……朕今日……只是来看看你。”
他说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游离，似乎并没有真正看向她。
杨玥娘站在一旁，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她看着眼前的赵祯，那张熟悉的面容依旧俊朗，却多了几分憔悴与落寞。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隐隐透着一丝疲惫与哀伤。
“皇上，您喝了不少酒，臣妾让人为您煮一碗醒酒汤吧。”
杨玥娘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却又刻意保持着距离。
赵祯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不必了……朕只是……心里有些烦闷，想找个人说说话。”
杨玥娘心中一颤，几乎要脱口而出：“你烦闷，是因为玥娘吗？”
可她终究忍住了，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他的下文。
赵祯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却又仿佛透过她，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他低声喃喃：“皇后……你说，人为什么会变？为什么曾经那么亲近的人，最后却变得如此陌生？”
杨玥娘闻言，心中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人”，指的是不是自己——那个已经逝去的杨玥娘。
她强压下心中的酸楚，淡淡道：“人心易变，世事无常。皇上不必过于执着于过去，应当向前看。”
赵祯苦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向前看？朕何尝不想……可有些事，有些人，终究是放不下。”
他说着，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想要驱散脑海中的烦乱。
杨玥娘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既有一丝心疼，又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恨意涌上心头。
她恨他的薄情寡义，恨他在自己生命即将殆尽时，心中想的却是选谁做皇后。
她恨他明明对自己有情，却从未真正为她争取过什么。
“皇上，”
她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皇上，您累了，臣妾服侍您睡下吧。”
赵祯闻言，微微一愣，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似乎在那一瞬间，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却又说不清那是什么。
“皇后说得对……”
他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是朕……太累了。”
杨玥娘看着他，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而眼前的赵祯，也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怨恨，还有生死。
赵祯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她面前，伸手似乎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
他低声说道：“皇后……朕想文德殿看看，你先睡吧。”
杨玥娘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她的心脏依旧在剧烈跳动，可那跳动中，早已没有了曾经的悸动，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疏离。
赵祯见她沉默，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缓缓走出了殿门。
他的背影在烛光下拉得修长，却显得格外孤寂。
杨玥娘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一片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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