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赵祯带着皇后曹丹姝前往水晶冰宫后，宫中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赵祯对皇后的态度不再仅仅是出于对中宫之位的尊重，而是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亲近与温柔。
每当他与皇后对视时，眼中总会闪过一丝恍惚，仿佛透过她的眉眼，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宝元元年，这已经是赵祯与曹丹姝在一起的第五个年头，杨玥娘也始终以皇后的身份陪着赵祯，她似乎释怀了许多，当初渴望而不可得的皇后之位，如今坐享其成，她本就该知足的，即使不是以杨玥娘的身份。
“皇后今日的气色好了许多。”
赵祯坐在凤仪殿中，手中捧着一盏清茶，目光落在杨玥娘的脸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
杨玥娘微微一笑，抬手为他添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她心中微微一颤。
她低声道：“多谢官家关心，臣妾近日确实觉得身子轻快了许多。”
赵祯点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脸上，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他忽然开口道：“皇后可还记得，去年在春日宴上，朕曾说过什么？”
杨玥娘心中一紧，指尖微微蜷缩，面上却不动声色：“官家说的是哪一句？”
赵祯沉默片刻，轻声道：“朕说，若来年牡丹花并蒂，便许你一个心愿。”
杨玥娘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情绪，轻声道：“官家记性真好，臣妾都快忘了。”
赵祯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微微一怔：“皇后的手，似乎比开春时暖了许多。”
杨玥娘抬起头，与他对视，眼中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或许是太医院调理有方，臣妾的身子才渐渐好了起来。”
赵祯看着她那双眼睛，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心中一动，忽然问道：“皇后近日可曾梦见过什么？”
杨玥娘微微一怔，随即轻声道：“臣妾近日确实常做一些梦，梦见一些旧事，梦见……一些人。”
赵祯握紧她的手，声音低沉：“梦见谁？”
杨玥娘垂下眼帘，轻声道：“梦见一位故人，她说她过得很好，让臣妾不必挂念。”
赵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松开她的手，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那株开得正盛的杏花树，低声道：“朕近日也常梦见她。”
杨玥娘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她知道，赵祯口中的“她”，正是自己。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旁，轻声道：“官家，你方才问臣妾有什么心愿，那臣妾的心愿就是，今日官家能否带我一起去看看杨德妃？”
赵祯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好啊。”
随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杨玥娘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中一片安宁。
她知道，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被遗忘在道观中的孤魂，而是以另一种方式，重新走进了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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