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元年的春日，宫中终于迎来了一丝难得的平静。
西北战事虽未完全平息，但局势已趋于稳定，赵祯也终于得以从繁重的政务中稍稍喘息。
然而，他的案头依旧堆满了奏折，文德殿的烛光常常亮至深夜。
这一日，杨玥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参汤走进文德殿，见赵祯正伏案疾书，眉头紧锁，显然又在为边境的军务烦心。
她轻轻将参汤放在案头，柔声道：“官家，该歇歇了。”
赵祯抬起头，见是皇后，虽然心知她如今是玥娘，但国事让他忙的实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玥娘来了，朕这就喝。”
他端起参汤，刚喝了一口，杨玥娘便开口道：“官家，今年又到了该选秀的日子，您看……”
赵祯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朕这些日子忙得连觉都睡不好，竟把这事给忘了。你若是有空，便替朕张罗一下吧。”
杨玥娘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臣妾明白，官家放心，臣妾会妥善安排的。”
赵祯放下参汤，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辛苦你了。”
杨玥娘微微一笑，轻轻抽回手：“官家言重了，朝政要紧，后宫选秀本就是臣妾分内的事。”
选秀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十五，正是春意最浓的时节。
秀女们被安排在宫中的凝香阁暂住，等待最终的遴选。
这一日，赵祯难得得了空闲，便信步走到御花园中，想散散心。
春风拂面，花香袭人，赵祯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些。
他沿着小径漫步，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凝香阁附近。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伴随着轻盈的舞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淡紫色舞衣的少女正在庭院中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轻盈如燕，腰肢柔软似柳，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回眸都带着摄人心魄的美。
然而，最让赵祯震惊的是，那张脸竟与杨玥娘有八分相似。
赵祯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住那名少女，心中一阵恍惚。
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杨玥娘，在杏花树下为他起舞的模样。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灵动，这般美丽。
少女舞毕，抬头间正好对上赵祯的目光。
她微微一愣，随即盈盈下拜：“臣女张妼晗，参见皇上。”
赵祯回过神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张妼晗，家父是江南织造张谦。”
少女抬起头，目光清澈如水，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妩媚。
赵祯点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脸上：“你的舞跳得很好。”
张妼晗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多谢皇上夸奖，臣女自幼习舞，最擅长的便是《霓裳羽衣曲》。”
赵祯闻言，心中一动：“《霓裳羽衣曲》……朕已许久未听过了。”
张妼晗盈盈一笑，柔声道：“若皇上不嫌弃，臣女愿为皇上再舞一曲。”
赵祯点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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