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妖藤突然暴起,尖锐的倒刺直刺淮竹后心。王权霸业甚至没回头,反手一剑斩出弧形光刃。妖藤碎成无数段在地上扭动,断面渗出腥臭的紫血。
"跟紧。"
他迈步时大氅下摆扫过淮竹的裙角,像一片擦肩而过的夜色。秦兰凑在姐姐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王权霸业嘴角微微上扬,这丫头果然还是改不了话多的毛病。
转角处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二十个妖兵正在逼近。王权霸业左手向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俩退后,右手长剑嗡鸣着泛起金光。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
"一起。"
淮竹的手指轻轻搭在他护腕的搭扣上,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
王权霸业浑身僵硬,隔着皮革都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前世他们联手对敌时,淮竹总爱这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说这样剑气能共鸣。
妖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通道尽头。王权霸业深吸口气,剑锋突然调转方向插入地面。以剑身为圆心,金色阵法光纹瞬间铺满整个通道。淮竹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人究竟是谁?竟有如此能耐。
轰隆!
碎石如雨落下时,王权霸业张开大氅将姐妹俩护在身下。有块尖锐的石头划过他额角,温热的血顺着面具内沿滴在淮竹衣领上,绽开几朵暗红的小花。
"你受伤了!"淮竹惊呼。
王权霸业摇摇头,借着尘烟的掩护迅速带两人冲出地牢。晨光刺得眼睛发痛,但他知道那不只是阳光的缘故。
三人的身影在林间疾行,日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枯叶铺就的小径上。王权霸业始终领先半步,剑锋不时扫开横生的荆棘,为身后姐妹开出一条坦途。
"姑娘是怎么跟过来的?"
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夜风还要轻。一片梧桐叶恰巧飘落在剑尖,被他手腕轻抖分成两半。
淮竹的步履微不可察地乱了半拍。她望着前方那个挺拔如松的背影——白色衣襟上沾着妖血的裂口,肩甲处一道新鲜的箭痕还在冒着淡淡青烟,心脏微微一颤。
"那妖怪抓了我妹妹,"她故意踩断一根枯枝,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自然得追过来。"
"倒也不是跟着你。"
淮竹说完这话,耳尖在月光下泛着可疑的粉色。
王权霸业的嘴角在面具后微微扬起,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为何我到达望星楼时,"淮竹突然加快几步与他并肩,"竟没剩下几个妖?"
她的裙摆扫过路边的夜昙,带起一阵幽香。王权霸业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让那抹倩影始终保持在余光可见的范围。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苔藓上,一青一白,衣袂交叠又分开。
"莫不是你都已经解决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熟悉的探究欲,像小时候发现新奇剑谱时的雀跃。王权霸业侧眸,面具下的视线描摹着她沾着草屑的发梢。为了不让她至于任何危险境地,他当然要提前扫除一切障碍——从山脚的哨岗到地牢的机关,三十七处暗桩,两百零九个妖兵,连同那个曾在她背上留下疤痕的百目妖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