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王权霸业的心脏骤然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想起张正被刺穿时血肉模糊的样子；想起青木媛只剩下一半的残躯……
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曾经嬉笑怒骂的兄弟，就这样一个个凋零在他眼前。
"呃——"
王权霸业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面具下的脸早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后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即便重活一世也未曾减轻半分。
"老大！"
身旁的人急忙上前，却被他抬手制止。
"无碍。"他声音沙哑，缓缓站起身，眼中的脆弱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凌厉的杀意。"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们白白送死。"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一个未知的圈外世界，夜风呜咽，仿佛在回应着他刻骨的恨意。
……
暖阳透过窗棂洒在案几上，细碎的光斑映照着淮竹手中的面具。她指尖轻轻抚过每一处纹路，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整整一个月，她终于将它完成了。
面具通体莹白如玉，边缘勾勒着淡金色的云纹，眼廓处线条凌厉却不失优雅，鼻梁的位置微微隆起，恰好能贴合人脸。她甚至在内侧垫了一层柔软的丝绸，生怕戴着不舒服。
淮竹双手捧着面具，不自觉地想象着——
那个身姿挺拔的剑客戴上它的样子。
他会不会微微低头，任由她为他系上绳结？
他会不会隔着面具，用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她？
他会不会……
"啾——"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惊醒了她的遐想。淮竹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竟有些发烫。
她摇摇头，将面具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里。指尖流连片刻，终究还是合上了盖子。
"或许……"她望着窗外飘落的竹叶，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一辈子也戴不上了吧。"
阳光依旧温暖，可心底那份雀跃的期待，却随着合上的锦盒，悄悄藏进了最深的角落。
王权霸业回到家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他一手组织起来的面具召集起来，重新商议关于面具的未来。
"都到齐了吗？"他低声问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个接一个。李去浊腰间药囊碰撞的清脆声响，青木媛裙裾拂过草叶的窸窣，张正重剑拖地的闷响...这些曾经魂牵梦萦的声音，此刻真实得让他眼眶发热。
"老大，这么急着叫我们来，是发现什么新线索了？"
杨一叹的阴阳眼在晨色中泛着微光。
王权霸业缓缓转身，面具下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李去浊正往嘴里塞着蜜饯，青木媛在整理发间的玉簪，王权醉百无聊赖地晃着酒葫芦...这些鲜活的面孔，在前世的记忆中早已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你们..."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声音不受控制地哽咽起来，
"大家最近...都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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