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栩宁看着他这副明显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模样,到了嘴边的更多叮嘱又咽了回去。分别这么久才重逢,他不想一见面就对着梓渝说教,破坏这难得的氛围。
他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语气也重新变得轻快,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行吧。”
他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揽过梓渝的肩膀,带着他转身,朝着街边早餐店的方向走去。
“正好我也没吃,饿死了。走吧,我陪你去。”
小餐馆里简单的餐食抚慰了饥肠辘辘的胃。吃完出来,午后的阳光正烈,白晃晃地炙烤着大地,空气里弥漫着灼人的热浪。两人都没什么闲逛的心思,便默契地加快脚步,回到了梓渝那间不算宽敞但收拾得整洁温馨的出租屋。
一进门,空调的凉气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燥热。梓渝甚至顾不上换鞋,就迫不及待地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田栩宁,问题像连珠炮似的蹦了出来:
“所以……你爸的事情,真的都解决了?新闻里说的是真的?钱都还回去了?”
田栩宁看着他这副急切又关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肯定:“嗯,都解决了。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钱也已经通过正规渠道全部返还,会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得到确切的答案,梓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真心实意地为他感到高兴。他拉着田栩宁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凑近了些,又忍不住追问:“那……你还会去你妈妈那边吗?你爸妈现在……都不在国内了吧?”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田栩宁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有些复杂又带着点自嘲的轻笑,他向后靠进沙发里,姿态看起来放松,话语里却透着一丝无奈:“不知道啊。”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小小的出租屋,目光有些飘忽,“我爸之前给我买的那套公寓,这次也一并充公了。现在除了我身上这点临时换的现金和一张额度不多的卡,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
他顿了顿,语气听起来半真半假,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可能的选择:“或许……等在国内真的待不下去了,就只能回去了吧。”
“回去?”梓渝一听这话,心里猛地一紧,顿时就急了。
田栩宁是他好不容易才遇到的、能真正交心的朋友,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默契无比。他早已习惯了生活里有这个人的存在,习惯了和他插科打诨,习惯了和他分享喜怒哀乐。他不敢想象如果田栩宁又走了,自己是不是又要回到之前那种,虽然忙碌却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有些孤单的状态。
他几乎想也没想,立刻就脱口而出,语气急切又真诚:“你别回去啊!你可以住我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