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梓渝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和他待在一起也挺不错的?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像个好玩伴?还是说……?
梓渝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了起来,心里乱糟糟的,一种模糊的、难以言喻的预感让他有些心慌意乱。他忍不住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紧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栩宁看着他这副完全不开窍、甚至有些炸毛的困惑模样,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歪着头,脸上的坏笑更加明显,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反问道:
“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太过意味深长,让梓渝感觉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什么,却又更加迷茫。他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着梓渝彻底懵掉、脸颊又开始隐隐泛红的模样,田栩宁见好就收。他不再紧逼,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和愉悦,仿佛掌握了什么独一无二的秘密。他重新坐直身体,语气轻松地做出了结语,仿佛在许下一个悠长的承诺:
“不过也没关系。”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梓渝,缓缓说道,
“来—日—方—长。”
这四个字,他说得缓慢而清晰,像是在梓渝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注定要泛起连绵涟漪的种子。
梓渝最终还是顺从了内心那股难以名状的牵引,将田栩宁留了下来。他有时会深夜独自思忖,将这份不舍与依赖归结于害怕孤独——毕竟,谁不渴望一个触手可及的、温暖而投契的陪伴呢?他这样告诉自己,仿佛给那份悄然滋长、却不敢深究的情愫找到一个合理又安全的出口。
好在,田栩宁搬进来后,并未让这份“同居”生活变得尴尬或暧昧不清。他似乎真的很忙,开始了早出晚归的节奏,常常是梓渝醒来时他已出门,梓渝睡下后他才带着一身夜色归来。这反而让梓渝松了口气,仿佛生活只是多了一个默契的室友,那份因田栩宁的存在而莫名加快的心跳,也得以在规律的日常中渐渐平复。
然而,田栩宁的存在感并非仅仅体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会在难得的休息间隙,记得给梓渝带一份他提过想吃的夜宵;会在周末清晨,比习惯睡懒觉的梓渝早起,顺手将客厅收拾得整洁明亮;甚至会在梓渝对着水槽里堆积的碗碟发愁时,极其自然地挽起袖子,一言不发地开始清洗。这些细碎而自然的举动,像温润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梓渝生活的缝隙里,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与暖意。
一个月后,梓渝兑现了之前的承诺,找到了一处离工作室更近、空间也更宽敞明亮的新房子。三室两厅的布局,崭新的装修,家电家具一应俱全,比之前那个小出租屋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打包行李时,看着满屋子的纸箱,梓渝恍惚了一瞬。上一次这样忙碌地搬家,还是和沈悦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