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摇了摇头,目光清亮而笃定:“我不这么认为。秋水,你太小看你姐姐了。萧雪鱼并非寻常柔弱女子,她内心坚韧,自有丘壑。这点儿女情长的小挫折,于她而言,或许会一时失落,但绝不至于就此沉沦,闹得要死要活。”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萧秋水微蹙的眉间,语气放缓,带着抚慰的意味:“你这是关心则乱。有些事,快刀斩乱麻,比拖泥带水、予人无望的希望,要仁慈得多。你得对她有些信心,也放宽自己的心。”
说完,他也不等萧秋水再反驳,顺手便将房间的门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可能投来的视线,也仿佛将方才那点小插曲关在了门外。他走到书案旁,用指尖敲了敲那堆积如山的卷宗和信笺,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带着点催促:“萧大掌门,别发呆了。赶紧把这些宗门事务处理干净,我可还等着你忙完了,陪我出去好好玩一趟呢。这萧府都快把我闷出霉来了。”
萧秋水被他这么一打岔,心中的那点郁结也散了大半。他瞥了一眼那成堆的公务,认命地走到书案后坐下,提起了那支沉重的狼毫笔。他低下头,一边铺开宣纸,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撒娇意味:“平时嘴上说着最是关心我,心疼我劳累,这会儿倒只知道催,也不知道来帮帮我……”
那声音虽轻,却一字不落地飘进了方多病的耳中。方多病正要转身去窗边看风景的脚步微微一顿,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他回过头,看着那个埋首案牍、故作抱怨的身影,眼中盈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和笑意,随后眉梢微挑,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他走向萧秋水,顺势在萧秋水身旁的椅子里坐了下来,手臂自然而然地环过萧秋水的腰侧,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好啊,”他应得干脆,嗓音里含着低低的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萧秋水的耳廓,“我帮你。”
不等萧秋水反应,他侧过头,飞快地在萧秋水颈侧裸露的肌肤上印下了一个轻吻,如同羽毛拂过,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温热触感。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锁住萧秋水微微讶然的眼睛,提出了一个堪称“无赖”的交易:“这样,我帮你处理完一份事务,”他指了指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卷宗,指尖又转而点了点自己的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呢,就让我亲一口。怎么样?公平吧?”
萧秋水先是一怔,随即被他这明目张胆的“算计”给逗笑了。他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身来,正面迎向方多病带着期待和促狭的目光。再往下,他的视线落在方多病那带着笑意的、形状好看的唇瓣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主动倾身过去,在那唇上飞快地、轻轻地啄了一下。
一触即分。
萧秋水退回原处,眼中漾开清浅而温暖的笑意,如同春水破冰。他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种纵容和应允,清晰地说道: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