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面无表情地将所有证据仔细收拢,放入一个特制的木匣中。他的眼神很冷,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阴谋后的沉静与决断。
他没有立刻去找萧开雁对质,也没有声张。此事关乎萧家内部,更牵扯到父母双亲。他需要知道母亲的态度。
翌日清晨,萧秋水带着那个木匣,来到了母亲孙慧珊居住的院落。屏退了左右,室内只剩下母子二人。
孙慧珊见儿子神色凝重,手中捧着一个看似寻常却透着不寻常气息的木匣,心中已然有了几分预感。她示意萧秋水坐下,亲手为他斟了一杯茶,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秋水,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秋水没有绕弯子,直接将木匣推到母亲面前,声音平稳无波:“母亲,请您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孙慧珊疑惑地打开木匣,取出里面的信件和账目,一页页翻看下去。起初,她的脸色尚算平静,但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当她看到最后那几封明显带着策反和利用意味的信件时,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痛心,以及一丝被愚弄的愤怒。
“这……这是……开雁他……”她声音发颤,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证据确凿。”萧秋水的声音依旧冷静,甚至显得有些冷酷,“朝廷见权力帮式微,而我萧家崛起,便将主意打到了二哥身上。看这些信件的往来,非止一日。二哥他……恐怕早已心向朝廷。”
孙慧珊痛苦地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她并非愚钝之人,瞬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包括萧开雁那隐秘的身世可能带来的影响。良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沉痛后的清明与决绝。
她看着萧秋水,这个她亲生的、如今肩负着整个家族重任的儿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秋水,萧家……不能毁在任何人的野心里,更不能成为朝廷操控江湖的傀儡。”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坚定:“你父亲那里,我会去说。我们……年纪大了,有些事,看得不如你清楚。该如何处置,你……自行决断吧。萧家的未来,在你手上。”
这话语中的意味已然明确。倘若父母选择顾念这并非亲生的“亲情”而留下隐患,那么萧秋水或许还会有所顾忌。但如今,母亲已然表明了态度,将家族存续与清白置于那虚假的亲情之上。
萧秋水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站起身,对着母亲深深一揖:“儿子明白了。母亲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收起木匣,转身离开。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挺拔而孤直。那平静的眼眸深处,一丝凛冽的杀机,悄然浮现。既然父母不留人,那么,对于这个意图将整个萧家拖入深渊的“二哥”,他自然也没有了那最后一丝顾及亲情的义务。
清理门户,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