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最近的那座小城中,叶安世抱着段南和走进一家客栈,却没曾想,早有一人等在了这里,还很贴心的清走了客栈中的寥寥顾客。
“段叔叔!”叶安世连忙走上前,忧心道:“南和她……”
段弋霖并未说话,神色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愁感。
在此时,谢宣一行人也到了。
“儒剑仙,就拜托你啦。”段弋霖看向他,微微颔首。
“段兄不必客气。”谢宣也微微低了低头,随即让叶安世将段南和带入房中,开始进行医治。
段弋霖沉声叹了口气,看向面前二人。
“雪月剑仙,好久未见了。道剑仙也下山啦。”
李寒衣轻笑一声,说道:“是啊。好久未见了。”
段弋霖双手背在身后,又看向了赵玉真,疑惑道:“道剑仙,当年青城山掌教吕素真不是说你下山会有劫难吗?怎地突然就下山了?”
赵玉真看了眼李寒衣,随即说道:“是啊,可我算出寒衣有一劫,便下山来了。”
闻言,段弋霖笑了起来。
赵玉真又说道:“至于劫数,国师说,本来我应历此劫,但……”
段弋霖打断了他,说道:“但是段南和突然被卷了进来,所以你没事,她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赵玉真点头:“国师说,本来应该是他为我渡劫,没曾想,却是段楼主替我破了这一劫。”
“段兄,你后悔让她出寰海了吗?”李寒衣问道。
段弋霖一愣,微微笑着:“寒衣,能再听你这么叫我,我很开心。至于段南和,她此生必经历三劫,我没什么后悔的。”
“其实,那次百花会,我第一次见到南和时,便觉得很像她。”李寒衣像是陷入了回忆。
段弋霖叹息道:“是啊,她生的女儿,自然是像她的。”
房内,二人正在为昏过去的段南和医治。
儒剑仙谢宣本是一位儒生,但读破万卷书,悟尽天下事后一步踏入了儒圣境界,提笔可成书,持剑为剑仙,而拿起药箱,同样也是天下一绝。当年大将军叶啸鹰幼女叶若依降生之时,被太医府确诊为先天心脉不全,活不过十日,叶啸鹰便邀请了天下名医赴京。其中有药王传人司空长风、钦天监监正齐天尘,亦有儒剑仙谢宣。
叶安世将段南和放在床上,紧紧攥着她那已经渐渐变凉的手。
谢宣拿出一块白布,缠住了自己的双眼,并且也递给一块给叶安世:“戴上。”
叶安世疑惑地接了过来。
“一会儿我要给她行针,不得不脱去她的衣衫。小姑娘家家的,要是知道被人看了身子,她不杀了我们,她爹也要杀了我们。”谢宣幽幽地说道。
叶安世愣了一愣,还是戴上了白布。
谢宣蒙上了眼,左手微微一颤,一根银针便握在了他的手中,他猛地一弹,银针划过段南和的衣裳,那袭紫衣立刻松散开来,露出了洁白无瑕的肌肤。叶安世透过白布,依稀可见她的身体,他的耳朵立刻红了起来。
“别分心。”谢宣小心地提醒他,双手一挥,十根银针握在了他的手中。
十针瞬间皆出,谢宣已是满头大汗,“我用十针封住了她十处大穴,她的真气会逼得那根梨花针游走到檀中穴,我需要你用真气把它引出来。”
听到檀中穴,叶安世又是一愣,“前辈,我?”
“是的,这个位置常人不能乱碰,但外面那一位女剑仙大战一场后也没了余力,她爹估计也正忙着跟老朋友叙旧。只有你啦。”谢宣隔空用真气强行将那十根蠢蠢欲动的银针压下,继续道,“说来也怪,这小姑娘成魔时谁都近不了身,我和外面两位剑仙追了好久。没成想,见到你她就好了。”
叶安世心里有些讶异,原来,竟是这样的?
此时,段南和低低地咳嗽一声,谢宣连忙道:“从她的檀中穴将银针引出来,快!”
叶安世不敢怠慢,缓缓地将手推了出去,按在了仅穿一身亵衣的段南和的双乳之间。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可却半点没有分心。
“就是现在!”谢宣说道。
叶安世猛地用力,“起!”
那十根银针颤动起来。
“引!”叶安世手掌猛地一提,那根梨花针立刻就被引了出来,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捏成粉末。
见大功告成,谢宣立即走了出去。
紧皱着眉的段南和忽然吐出一口鲜血,神思渐渐恢复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段南和,你醒了?”叶安世一把扯掉了蒙在眼上的白布。
段南和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的衣衫竟是散落开的,脸色立刻涨得通红。
蹲在床边的叶安世也在此时反应过来,立刻站起了身,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一直都蒙着白布的,你看!”他指着地上那块白布。
“叶安世!”段南和迅速穿好衣衫,把叶安世打得飞出了门外。
叶安世忙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还说!”段南和追着叶安世跑去,可忽然觉得头脑发晕,腿一软,身体一下子又往后倒去。
叶安世一惊,身形闪至段南和面前,将她横抱起来。
“现在身体还虚着呢,就开始大喊大叫。”叶安世柔声道。
段南和瞪了他一眼,嗔怒道:“都怪你!”
叶安世轻笑一声,低头看她:“好好好,都怪我。”
段南和一愣,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染起一层绯红,她低声道:“放我下来。”
“什么?”叶安世挑眉。
段南和瞪了他一眼,随即双手搂上他的脖子,附在他耳旁大喊了一句:“我说,放我下来!!”
“好好好。”叶安世连忙别开脑袋,他觉得这一声把他的耳朵都要喊聋了。他轻轻地将段南和放在了床上。
叶安世坐在床边,摇头哀叹道:“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还偷偷亲我,现在就变得这么凶了。”
“胡说八道,谁亲你了。”段南和反驳道。
“噢?你不知道吗?”叶安世故作疑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就亲在这里噢。”
“我不知道。”段南和摇头,随后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谁亲的你你找谁去。走开。”她又踢了叶安世一脚。
叶安世哼笑一声,拉着段南和从床上坐起,忽然又抱住了她。
他附在段南和耳边柔声道:“谁亲的我,我再亲回去就是了。”话音一落,便在她绯红的脸上落下一吻,依旧是轻轻地,如蜻蜓点水一般。
叶安世看向段南和,眼眸中似有星光点点,“段南和,其实,你把那句诗送给我也无妨。”
段南和愣怔住了,低吟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我好像还有句话没说。”叶安世浅笑着。
“人间纵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情之所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