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霁月,独崖孤影。
世上无数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出。
<无羁宫>每夜门中各司回禀无事之后,师尊都会卸去一身灵力墨发清散踱步到后崖的山上,提着一壶酒,却从不曾打开,规矩矩的摆在那,静静的站在崖边白衣飘魅,不言不语,两个时辰之后等灯笼里的烛火燃尽,再提着熄灭的灯笼缓缓的步回寝殿内,静静的合上房门,不时辗转悠悠的琴声就会响起,悲悯凄怨。琴声止~整个<无羁宫>便灯火通骤灭,整座山上下三千亩静谧安然,仿若隔世~
待等到隔日再去时再拿起酒壶微微摇晃壶中的醇酿,失落的打开酒壶慢慢的倒在崖下,再把新拿来的白瓷瓶规矩距的摆好,失魂一般继续呆呆的站着不说一句话。
天天如此,夜夜失落,这是整个<无羁宫>不愿提起的秘密,是新来司学的孩童们每每好奇却又悻悻的在各司的师父凌厉的目光中不敢再提起的秘密,孩子们不知道那个冷面如霜的师尊为何七情六欲只留一味“思念”
后山是整个<无羁宫>的禁地,只有宫主师尊“王一博”一人可入,终日薄雾冥蒙唯一解禁的便也只是他每日停留的那一段时间。
农历十月初四,阴,夜~
依旧是后山,踱步而来的清醒人,右手执灯,左手提一檀木食盒,在后山的石碣上端出食盒中几碟鲜香麻辣的菜肴,依旧规矩距的摆好,席地而坐,今日且多提了一壶佳酿,抬手拔开酒塞一股酒香随风飘散开来,赫然拔开酒塞的手沾上了瓶口溢出的酒,师尊便缓缓的抬起手送在唇边伸出舌头慢慢的舔掉手上的酒,微微皱眉,两行清泪,不因酒烈而是那青葱食指上用锋针沾血蓍草刺出的那字:-----“战”
子夜,寒鸦悲鸣,一壶酒尽时,靠石碣榻卧的人趔趄的站了起来,轻解罗裳,平日一身素衣的人,里面竟然穿着一身正红色纹绣的莽袍,抬手扯掉头上清浅松石色的抹额,抬手灵力凝聚从食盒最底层抽出一金色冕冠端然戴在头上,面色因酒微红羞涩,双眼却迷蒙清丽,像是释然更像是坦然,踉跄几步走到崖边,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漏出脸的一弯月牙儿,嘴角含笑,十六年,自那人从这悬崖边落下后从未有人看过这个人的笑,哪怕微微一迹也未可寻。
这人呢喃软语,嗓音却嘶哑无力:战战,十六年了,我等你好久,--好久了,你让我好好活着,你说你会回来,可是我带的酒你从未喝过,每年今日我总是第一个祝你生辰快乐,可是这菜我吃的辣心更辣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也不见你帮我来擦擦,战战,我等不下去了,你~等等我,等我可好,我不会很慢,更不会匡你,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去见你,最快....
说完之后卸下一身灵力转身看着十六年来为他而建的<无羁宫>还有只有站在崖边这个位置才能够看见的一株幽昙花,缓缓的闭上眼睛以他当年的姿势,毫不犹豫毫不迟疑的倒了下去,忽起一阵寒风吹散了他的衣角,吹起他温柔的发丝和那张含笑紧闭双眼的容颜,吹起地上那他蜕掉的衣衫,素色衣衫盖住了石碣上残留下的一壶已开未饮的酒。
十月初五,百凤山上,一夜雪落无羁宫......
一直为禁地的无羁宫后山早已凉透的酒菜和一袭白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无羁宫全司九十五个门下嫡传弟子落雪而跪,恭送宫主“一路而去”
传世而独立的<无羁宫>宫主王一博在结契爱人仙逝十六年后殉情于无羁宫后崖“不夜天”身死魂飞之后才得传出的佳话,就是那<无羁宫>十六年都不得言说的秘密。
时空总有一个逆转,索隐着不能说清的......我们禁言
2017年,一片花海,三月都能中暑的王一博在大老师絮絮叨叨的不似呼喊胜似吐槽的声音中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