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前，桑宁仰头看着威严高幢的殿宇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初来之时，神情不由的恍惚
“公主？”
银烛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按理来说她这个待嫁的公主本不该轻易走掉，但，为了若曦她得来一遭
“风大，和昭公主怎么来了”
李德全迎上前躬身问安，封了公主她总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大习惯，宫里的人对她也是尊敬有加，可尊敬中看她的目光也多了怜悯
“本宫想与皇……皇阿玛说说话”
李德全面露难色“当下怕是不得空，几位爷在里头说话”
“那本宫等等”
李德全张嘴想说话，但桑宁已经走到一侧目光淡然的望向远处，出塞回来后，天气愈发冷了，好似快要入冬了，三月后便是春日，春日里出嫁倒是个极好的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门被推开，银烛轻声“公主”
桑宁敛去神情，回过身抬眸的瞬间先是映入眼帘的是几位阿哥爷，再是胤祥，今日他与往常一般穿着无异
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入宫多年，桑宁早已经不是初出入宫的那个青涩姑娘了，月色的旗装上勾勒着花鸟纹，龙华上布满复杂纹路，旗头上点缀着金玉之器，一侧留着长流苏，华贵尊崇，妆容比起素日要冷冽凌厉的多
“和昭来了”
先开口说话的是胤禩，桑宁轻轻点头“皇阿玛得空否？”
胤禩点头，桑宁颔首抬脚走了进去，胤祥久久望着无法回神，胤禛走了几步见他还没跟上来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四哥……我想等她说说话”
有些人自离去才知要抓住，胤禛不语好半晌才点头“我去看看若曦那丫头”
“好”
里屋要温暖许多，花盆底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康熙望去见是桑宁抬手“来，过来”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她已然是公主，自然得要称康熙一声阿玛，康熙含笑“原以为你会不习惯，看来你一切都好”
“大婚的一切皇阿玛给的让儿臣惶恐，儿臣属实害怕”
“朕原本想的是给你与老十四赐婚，可你的心却不在他身上朕瞧得出来，朕时常懊悔是不是拆散了你与心爱之人才会报复朕”
“皇阿玛”
桑宁打断他，康熙望过去，桑宁含笑“儿臣受皇阿玛庇护多年，一直未曾有机会还了恩情，如今有机会为大清做出贡献，儿臣心甘情愿，只盼望来日嫁去蒙古时若曦姑娘能跟随身侧，来日若是死于他乡也有一个人能带着儿臣归来”
“不许胡说！”
康熙厉声打断，他心中知晓桑宁要若曦无非不是因为近日太子求娶若曦的缘故，既然她求那他应允便是
“朕允了你”
“多谢皇阿玛”
桑宁与康熙说了什么胤祥一概不知，只知她出来的时候含着泪水，眼眶泛红，相视之时瞧见她眼中的讶异
“走走吧”
她没有拒绝，而是沉默着与胤祥走在一起，御花园中他们并肩走在一处，胤祥偏头“你来找皇阿玛是因为若曦吗”
“近来太子爷求娶若曦的消息传遍满皇宫，为此十四哥还来找我发了好一通脾气，若是你是不是也会如此”
胤祥轻笑“你还在为了当初我与若曦的事情吃味”
“总会有”
想到开始桑宁微微一笑，她望向胤祥“我总在想若是一开始我没来皇宫就好，是不是也有机会成为你的妻子与你站在一起”
胤祥沉默着没说话，事实上若是桑宁的阿玛额娘还在，康熙或许真的会赐婚的，那个人选或许真的会是桑宁，可是没有那么多假如
“不管何时，你们对若曦的好总是胜过我，我知道你们对此事焦头烂额，放心，我已经同皇阿玛说过了，开春之后她与我一同去往蒙古，她心性活泼本不该被皇宫束缚，去了蒙古或许会好很多”
胤祥只觉如鲠在喉，无人之处他终于大胆的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桑宁，我待你始终如最初，可是有太多身不由己，抱歉，谢谢你帮了若曦，也谢谢你出现过”
垂眸落在他的手上，勾起一抹笑容喃喃道“再过些日子就要除夕了，年关之时我不会再露脸，大婚贺礼莫要忘了，也莫要忘了来送我，毕竟日后再也见不着了”
胤祥呼吸一滞，对上她抬起的眼眸，那双眼眸里含着泪，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拥着好似要刻入骨血
“是我错了……”
当初便是娶妾便将她锁在身边也好过如今
“胤祥，你要好好的在这里等我，兴许有机会我还能回来”
除去归宁便是重要日子了，胤祥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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