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维站起身,便开始四处翻四处看,不过都是些平常的东西,只是翻到正对着门的柜子里,他在最上面意外摸到一个类似卷轴的东西,宋笙维连忙将它拿下来,却没拿稳掉在地上,那卷轴在掉下时由于惯性摊开来,那是一副画,画上的人正是他自己,虽然是是背影但上面写着的“宋笙维”三字真的很显眼,而且画上的衣服是宋彦岚为宋笙维量身定做的,那时正是宋笙维与宗政林赋分别时,宋彦岚给他的,宋彦岚知道宋笙维视他为知己,也知道他送了宋笙维一个珊瑚,于是便在衣袖处缝了一个珊瑚,而画上的衣袖处也的确画有珊瑚
宋笙维感到奇怪,因为他和慕容莫北见面次数并不多,且他们见面时,他从未再穿过这件衣服,慕容莫北又是如何知道的?哪怕是因为巧合慕容莫北见过他,他不知道,这幅画也绝无可能细节到衣袖处的珊瑚
想到珊瑚宋笙维不由又难过起来,先前因为幽影魔主的事情,宋彦岚将那珊瑚碾碎了,宋笙维将画放回原处,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幽影魔主等人除了时天温外,都走出客栈,花尧看了看周围道:
“现在该如何?”
幽影魔主皱着眉不语,这时时天温突然跑了出来,手中拿着碧海潮生,时天温道:
“魔主,找到了,在西朴”
没等幽影魔主开口,花尧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客栈,抢先开口道:
“魔主,我留下来看着远潇和庆凡”
幽影魔主点了点头,道:
“好,若是他们又何动静,第一时间传符告诉我”
“是”
话落,幽影魔主便使用幻魔冥带着萧枫策和时天温离开时,他们刚离开,林轻寒便和面具人从客栈走出,花尧转过身,道:
“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何?”
林轻寒笑了笑,道:
“杀了庆凡”
花尧疑惑的看着林轻寒,林轻寒像是猜出花尧想问什么,便道:
“我说过,不问缘由”
林轻说完便又回了客栈,花尧站在原地,许长策正好走出来,见只有花尧一个,便问道:
“怎么只有你一个?幽影魔主他们呢?”
“西朴”
说完便径直走向远潇的房间,他知道现在这个时辰庆凡一定在那,许长策听见花尧的回答有些懵,以为自己听错了:
“西朴?”
远潇房间里,花尧敲了敲门,庆凡起身开门,见是花尧回头看了远潇一眼,走了出去,道:
“借一步说话”
二人走到厨房,庆凡将后厨的人叫走后,对花尧道:
“考虑的如何?”
花尧将庆凡给他的那瓶药扔到地上,道:
“这是毒”
“以毒攻毒的方子,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你也知道令弟的病正常的药方根本就治不了”
“哦?是吗?”
花尧透过惟看着庆凡的眼睛,又道: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想,你我二人联手杀一人”
“何人?”
庆凡神经兮兮的看了看周围,凑近花尧低声道:
“诸葛,言楚”
花尧强忍着不适听着他说,庆凡刚说完,花尧便往旁边退了几步,道:
“诸葛言楚是何人?”
“那场献祭,最大受益人”
花尧突然想到碧海潮生上显示宋笙维在西朴,这就意味着慕容莫北他们的“老巢”很可能就在西朴,而这个庆凡又与他们有染,虽然他并不确定那场祭祀是否与他们有关,他们又是否认识诸葛言楚,花尧试探性问道:
“西朴人?”
“你怎知他是西朴人?”
“据我所知,唐弦和唐霄虽是魔族却生于西朴,而慕容莫北我并不知晓,我猜测他多半也是西朴的,而这个诸葛言楚,我猜测他也是西朴的”
“不错,他们二人都生于西朴”
花尧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庆凡的修为不高,杀他这种轻而易举的事,也不急于这一刻,花尧道:
“好,我答应你,但是除了要那毒外,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在杀死诸葛言楚前,我要与他谈几句”
“随便你,反正他必须死”
……
许长策、禄和瑾知三人走进远潇的房间,琉雪见状,道: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琉雪起身正要离开,许长策道:
“在下并不是来找远潇公子,在下想问琉雪姑娘几个问题”
琉雪愣了愣,点了点头,许长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
“劳烦借一步说话”
许长策和琉雪走出屋
许长策关上门转过身,琉雪道:
“有什么话直说吧,不必弯弯绕绕”
“那宅子里有一间书房,但却是锁着的,那书房是谁在用?”
“那是庆凡的书房,老二做什么从来都只在自己卧房里,他觉得那样太麻烦了”
“为何是锁着的?”
“庆凡不喜欢其他人动他的东西,在天霜派的人修为都不高,靠蛮力他们无法打开更何况在这基本人人都想进天霜派,进天霜派若是没有庆凡的同意是进不来的,所以基本没有人敢动庆凡的东西,而书房的钥匙除了庆凡就只有我和老二有,只要是我的东西也就是我们的东西”
“先前在下见过你们,没记错的话,姑娘和庆凡公子都是魔族,而远潇公子却是神族”
“我们之间的情感早就超过了种族,什么神魔大战什么修为高低什么都不是,在偏远的地区,朝廷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前来这座城的官员哪个不是称未能被皇帝赏识自称清官,最后还不是把百姓压榨了个干净,自己到跑回京城逍遥去了,哪个用的、吃的不是百姓的血汗钱?北方本就贫瘠,到后来那些官员甚至都不来了,只能靠我们自己自力更生,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更何况这里是偏远的北方,在我们相遇那个时候,自己都吃不饱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时我们都还在为对方着想,有什么都会分给另外二人,我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不是什么东西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在偏远地区,不论南北方,何尝不是如此?在下有一事不解,庆凡公子是如何找到慕容莫北等人的?”
“这,我并不知晓”
“姑娘竟不知晓?”
“那时,正值南靖与西朴的战争,那时北方无论是兵力还是军粮都不足,战火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所居住的城镇,为了躲避战火,我们带着一城的百姓逃向南方,那日正巧大雪封山,我们带的粮食并不多,途中饿死了很多人,有些人饿得受不了便开始吃雪,这也导致他们嘴冻伤,觉得恶心,开始呕吐等等,他们当然知道雪是不能吃的,后来我撑不住头晕目眩,对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当我意识清醒时,我们就到了这里,之后庆凡一手创立天霜派,再之后的事,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
……
与此同时远潇房间内,禄和瑾知走到床边,禄看着靠着床头的远潇道:
“不知我可否有这个荣幸,问远潇公子几个问题?”
远潇依旧靠着床头,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禄见状只是继续说道:
“在外头你的名字是云空,但你的本名是远潇,琉雪用的倒是真名,天霜派的大当家只允许你们叫他庆凡,不允许他人叫,既如此庆凡定然不是他的真名,那么,他的真名又是什么?庆凡是何人?”
远潇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禄问的问题愚蠢,因为他肯定不会回答,远潇眼神空洞,拿出云空的玉佩放在胸前,答非所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你一定去了很多地方……那天你该是有多倒霉,碰见了我……一定很疼吧,你一个人会不会感到孤独?”
远潇说完沉默一阵后,笑道:
“你会不会怪我啊……我这便,来,陪,你,罢……”
说完远潇闭上眼睛,双手突然垂下,嘴角流出鲜血,那玉佩便掉在地上,那玉佩受到林式玄的真气保护本应坚硬无比,但掉下地下的瞬间,那玉佩便碎成两半,禄和瑾知才发觉到不对,禄连忙上前摸远潇脖子处的脉,叹了口气对瑾知摇了摇头,道:
“口中藏毒,自林式玄林先生把玉佩给他后我就觉得他状态不对,想来他应是早就不想活了”
瑾知捡起地上碎成两半的玉佩道:
“这玉佩本不该碎的”
瑾知刚说完庆凡和花尧却突然走了进来,庆凡看见远潇嘴角流出血双手垂下,他的内心瞬间感到十分不安,他知道远潇不想活了,但他接受不了,一步一步走向远潇,本是平坦的路他走起来却十分艰难,像是每一步都走在钉子上
庆凡颤抖的手摸向远潇的脸,他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变冷,庆凡嘴唇颤抖道:
“远潇,你可是觉得冷了?”
说着,便将一旁的桌上的手炉放在远潇的手上,并握住他的双手,保证他能够握住手炉,他知道远潇已经死了,最后也只能无助的靠在远潇身上无声痛哭
而屋内的动静自是把许长策和琉雪吸引进来,琉雪瘫坐在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许长策叹了口气,为他们感到悲哀
他们三人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自闹饥荒那几年的相依为命,他们早就视彼此为家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胜过血缘
琉雪哭着道:
“老,老二,明日是你的生辰……明日你便成年了……”
他们三人中,只有远潇是神族,琉雪和庆凡都是魔族,人族男子十八岁成年,女子十五岁成年,而神族不论男女皆是四万岁成年,魔族则是三万岁成年
庆凡有两个弟弟,一个是神族一个是魔族,但都没活过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