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

林婧怎么想起换头像了？

站在二楼阳台窗边，白色纱帘被风吹起来卷在你身上，脚边还堆放着你一时兴起种的三盆薄荷

嫩生生的绿的正好被阳光照的几乎透明

你的讯息发出去，好好数着秒，不过二十几就能收到回信

SW画的很好，忘记夸你了

林婧我是想问你怎么把它变成数码绘画的

SW写几串代码就好，还算简单，想学教你

林婧No

林婧你又凡尔赛

SW来看我打球嘛

林婧现在？

林婧你跟谁打的？

SW高三九班的学长

林婧全校都知道他们打球下黑手，还跟他们玩儿？

SW所以请你来保护我了

林婧交保护费了吗？你？

SW请你吃饭？

林婧成交

你撂下手机和还在花园里陪孩子的林姝打了声招呼，骑着单车就出发了

*

*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极长的弧线，不偏不倚地穿过篮网，发出清透的“唰”一声

十五还保持着投篮手势，指尖微颤，汗珠顺着发梢甩成碎光。急促的脚步在球场上蹭出一道印子，像流星落下来尾巴急停在这

比赛结束，又是一场不大有悬念的胜利

杨世武我的水呢？

林婧什么

杨世武来看比赛不送水？

林婧说要就要啊

林婧你转个球给我看，我就把水给你

杨十五手指稳稳转住篮球，那橙色的球体便在他食指上乖顺地旋转起来

杨世武手拿来给你玩玩

林婧这是另外的价钱吗？

林婧我只带了一瓶水

杨世武【哼笑】我才没你这么无聊

杨世武你不带水也陪你玩

你已经数不清十五的篮球这是第几次在从他的指尖挪到你的指尖

只知道这么多年，你小时候在小区里看他打球，长大了在学校里看他打球，从来没有学会过怎么转球

咚，篮球重重的砸在地面，发出闷闷的响声

*

*

随便在校后的商业街找了家小店解决完晚餐后

你和杨十五肩而行的走在这条小街上

空气中交织着现磨咖啡的焦香、烘焙黄油的甜腻，以及某种清冷昂贵的沙龙香氛

穿着高中部校服的学生，像洄游的鱼群，涌入亮着灯的各色小店

林婧杨老师马上就要考试了你紧张吗？

杨世武为什么要紧张？

林婧你难道就不替我紧张吗？

杨世武我觉得你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

林婧如果再出错呢？

杨世武那就是老师的责任

林婧没错，杨老师继续努力吧

你心情颇好的越过他一步，杨十五就在身后拽着你的书包带子

「朱砂，安神，辟邪，镇心安魂」

旁边立着的一个小小的牌子

商业街最末端有个编朱砂手绳的摊位，你经常路过，今天却是第一次停下

这些赤红的珠子上还带有刻字，按字母分好，这种摊子大多在景点泛滥成灾

至于为什么校后也有？

原因更是简单

总有坠入爱河的小同学来此光顾

杨世武怎么了

林婧宋序然说，考试之前拜你的照片特别灵

杨世武你不要跟他学他傻

林婧我也觉得他傻，但是吧，如果说你把你的名字送给我

林婧会保佑我吗

杨世武我的——

杨世武名字

杨世武好啊

你全是对好成绩的渴望，没有丝毫异样

在暗红的朱砂堆里，杨十五摸索着的那双手显得更白了，没两分钟，两颗珠子就塞进了你的掌心

你拿起对着昏黄的路灯一看

十六

林婧哈

杨世武十六是满月

杨世武来，我替你念

杨世武满月啊，满月，请你保佑我们婧婧小姐一切顺利吧

杨十五一边装模作样的闭着眼，一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你

杨世武对了礼尚往来

杨十五付了款就朝你摊开手

林婧你要这个干嘛？

杨世武上面写了辟邪啊

杨世武我也希望林婧同学能一直保护我

林婧行

你把那条“十六”手绳装进口袋，转头学着某人刚刚的样子在朱砂堆里找了半天

林婧给你

杨世武木青？

林婧一半

林婧十五同学，我送你一半

林婧对了，记得付钱，我除了水真的什么都没带

是的，出门太急了，除了孤零零的几枚硬币还躺在你的口袋，你真的什么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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