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皇姐……
此话一出,十七的面色微微扭曲了一下,看得一旁的敦亲王在心中嗤笑。
他早就知道,他这弟弟摆不清立场,看不清局势。
安陵容成为并未流着爱新觉罗家血液的皇家人,乃是板上钉钉的大事,便是他想改,也早就改不了!
成天泡在“风流王爷”的假象中,难不成真的弄坏了他的脑子?
安陵容罢了。
安陵容本宫一向知道,你对女子极为心善,不论是不是后妃,亦或是宫女,只要你瞧见了,觉得可怜,便要出声助上一助。
允礼臣弟有罪!
十七赶忙对着皇帝跪在地上,冷汗津津,与他相比,一旁的甄嬛面色都要好上不少。
这是极为严重的指控,往大了说,这可是觊觎后妃的大事!
而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此事为真,若真的要去查探一二,他半分也赖不得!
可惜,不论他多么慌张,皇帝依旧没有张嘴,只有安陵容的声音扩散在猎场之中。
安陵容你倒是好主意,这宫中你觉得有谁过得苦,便越过旁人,出手了解。
安陵容好像这宫中就是片苦海,而你十七爷,倒成了心慈的仙人,是也不是?
安陵容摇头,首饰间碰撞的声音悦耳极了,以往十七认为,这是世上美妙至极的声音之一,以往母妃便是这样抱着他,说上许多的话。
可现在,他只觉得害怕。
安陵容这份心思,便是乡野间的妇人,也能亲眼看穿,你说是也不是?
安陵容只是不知,你府上的那些奴婢,是不是也将你看做天神?
恒亲王原本想说句话,打个圆场,毕竟他也了解他这弟弟,有些心思,但也没多少的本事,受受教训便罢了。
更何况,此处还有个官女子,皇子与官女子跪在一处,又算什么事?
可安陵容越说,就越是让恒亲王胆颤心惊。
安陵容从不回避他的出身,他是知道的,原本他还以为,这是不是安陵容看十七不顺眼,特意挑刺。
原本他觉得,不过是些奴才和女人,还是位卑家室不丰的女人,十七若愿意去玩,他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训斥两下便就是了。
可这种行径……别说他府上的门人自作主张,越过他常常安抚恒亲王府的奴才,便是老十这么做,他也觉得不自在!
就像安陵容说的,倒显得他府上是个苦难之地了!
安陵容自然明白恒亲王的想法,对她而言,这些手握大权的男子会如何去想,去做事,皆是一眼便能看穿的心思。
他们瞧不上女子,更瞧不上奴才,可当这些东西背后牵扯到了更大的利益,他们便会抛弃自己的鄙夷之心,比任何人都要“小题大做”。
十七过得还是太顺风顺水,竟然在圆明园有胆子在喝醉后说出:
允礼让额娘放心,乡野妇人生出的女儿,不会有多少老谋深算的心计。
既然敢在背后对林秀多嘴,看轻她的母亲,她自然要让他付出代价。
别以为她没看出,十七对她极有兴趣——毕竟,她还是个未婚的,和他毫无血缘关系且手握大权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