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的确机灵,这别出心裁的请安词,若让旁人听了,即便不喜他,也会欣喜一二。
只可惜,安陵容不缺这个。
安陵容并未应声,只是品着宝鹃送来的茶,任由弘历跪在殿内,却不给他半分关注。
渐渐的,即便是弘历也无法忍受,可他还保持着笑,只是身子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见状,安陵容才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道。
安陵容起吧。
弘历不敢动作,也不敢按照先前预想的那般抬头,说些自己可怜的话,讨安陵容心软了。
他忽然察觉,眼前人,似乎和他的父皇一样冷心冷肺。
是他看错了形式。
可安陵容不想放过他。
一旁的宝鹃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打开后,声音清脆地念着:
宝鹃她只是个公主,不会有多少戒备。
宝鹃我乃皇子,难道不比她高贵?嬷嬷,我自有打算。
宝鹃待她认可我之后,我便能在宫中自由行走了!
宝鹃嬷嬷,别怕,她不过乡野出身,应当最是心软。
话音刚落,弘历便再次跪了下去。
这下,他无法维持笑意,脸色惨白,身体颤抖。
安陵容见状,半点也没觉得他可怜。
他若是可怜,那些被他踢踹的女子又算什么?
安陵容本宫竟不知,四皇子的心如此之大。
安陵容本宫也不知,一个宫女所生,不被皇上看重的皇子,竟有天大的本事,能找来本宫的资料。
弘历听了,不顾被戳破最为不齿的出身的难受,赶忙讨饶。
弘历求公主恕罪,弘历知错!
安陵容错在何处?
弘历错……错在不敢胆大妄为……
安陵容起身,命令道。
安陵容将他送去皇上那,不必在本宫这大费周章了。
弘历虽达成心中所愿,得到了安陵容的首肯,可心中根本没有喜悦,只有惶恐。
从他得知的消息里,他再清楚不过皇帝有多看重安陵容了。
否则他也不会选她下手。
可现在……恐怕他大祸临头。
果不其然,弘历并未见到皇帝,但苏培盛送来了皇帝的怒斥:有违天理,不配为人子!
短短一句话,断了弘历未来的希望。
如今的他虽不敢畅想皇位,但他也明白,得到这句评语,他的一生恐怕有再大的机缘,也没了出头之日。
安陵容见状,继续吩咐。
安陵容把皇后准备的手段暴露给他。
宝鹃 是,公主。
比起被狗骚扰,狗咬狗不是更加有趣?
被罚的弘历失魂落魄地走回住处,却没发现,在路边向他行礼的一群奴才里,跪着一个与他父皇年轻时,容貌极为相似之人。
可就算他看见了,恐怕也认不出来。
毕竟他从不敢抬头观察自己的父皇,一生中更没有多少机会见他。
他失魂落魄地躲在床中,却不知,那个与他父皇容貌极为相似的戏子,正脱离了众人,向他而来。
四子也并未想到,亲耳听到儿子的第一句话便是:
弘历父皇为何要如此对我,我也是他的孩子啊!
一时间,四子慈父之心大起。
他从模糊的记忆中依稀翻出了自己曾在太后那受到的冷待,他忽然惊觉,眼前的孩子与他是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