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乐是。
安陵容你觉得自己所言极其真诚，并不以恶筹划，是也不是？
林安乐是。
林安乐我觉得，我做的，是好事。
看着林安乐真诚且毫不动摇的模样，安陵容极为满足。
她握着林安乐的手，问她了最后一个问题。
安陵容我是恶之本源，你是我的造物，你以善为起始点，向我所求——你可想过，为什么会这样？
林安乐愣住了。
安陵容看来你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见她神情紧张，甚至有几分恐惧，但并不退缩，也没有在她沉默的注视下收回自己言论的模样，安陵容宽慰道：
安陵容我也并不明了其中关窍。
安陵容按理来说，不论你所作所为造成的后果，在旁人眼中看来是善是恶，你都应当以恶念为起始，如同我一样。
安陵容可你竟是完全发自内心——难不成边关的风沙，将你塑造成了一种全新的模样？
林安乐赶忙跪了下来，仰起头，把自己的脖颈暴露给安陵容，呈现最为忠诚的姿态。
林安乐主人……我为您带来了烦恼，求您了结我的性命。
安陵容起来——
安陵容有几分好笑。
安陵容有了自己得想法竟让你苦恼成这样？
安陵容先前你可从未想过自己的死亡。
林安乐主人……
林安乐站起了身，她落下了泪，却一言不发地拭去泪水。
林安乐过去，我说的那些话，都像是模仿某人某物才说出口的……可现在，我不过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为您带来了麻烦，我……
林安乐的眼泪越哭越多，她拼命擦拭自己的泪水，却怎么做也不够。
安陵容看着她，放平心态，认真道。
安陵容我来教你，这便是对死亡的恐惧。
安陵容你需要铭记于心，知道了吗？
安陵容除了我之外，若有人让你感受到这种想法，就杀了他——不留情面，也不留余地。
林安乐……是！
林安乐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但破涕为笑，露出了一个笑容。
安陵容伸出手，她便依偎在安陵容的怀中。
安陵容将手贴在她的胸口，灌入自己的力量，引导她平稳情绪，放松下来。
安陵容你为他们考虑，想着进京见我时，心中可有一丝一毫的恶念？
林安乐……没有。
安陵容你对旁人恶意的感知，可还灵敏？
林安乐是，十分灵敏。
安陵容你却放过了沈眉庄，若说你是个小善人也不为过呢。
听着安陵容的打趣，林安乐放松了些，她不再那么惶恐，可还是攥住了安陵容的宜修，神情间极为依赖。
林安乐主人……别抛下我。
安陵容并未立刻回答，见状，林安乐的呼吸逐渐沉重了起来。
半晌，她才听到安陵容回道。
安陵容不会的。
安陵容你是我最好的造物。
见林安乐放下了心，安陵容的心也沉稳了不少，继续询问。
安陵容萧柏带人屠光那支外族一事，你觉得这是善，还是恶？
林安乐善。
话音落地，安陵容便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仿佛她身边有什么屏障彻底破碎。
原来如此。
安陵容了然。
她松开了放在林安乐身上的手。
安陵容看着她，也有几分大梦初醒。
原来是一体两面。
竟是她忽略了她的本质——
善与恶，从来都是一体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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