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为你所用?
年世兰眼中还带着狠厉。
华妃你将我贬得一无是处,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为你所用?
安陵容顺了顺年世兰的发,轻声细语,看不出先前的丝毫残暴。
安陵容你使用自己,和本宫使用你,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安陵容你有担忧之人,如今你早就捏在本宫的手中,生死只在本宫一念之间,本宫握住了你的把柄,即便你想要将身后的年家拖进来,你也做不到。
年世兰沉默了许久,才回道
华妃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华妃如果我心狠手辣,狠辣至极,狼心狗肺——不在乎年家呢?
安陵容轻轻拍了拍她依旧涨红的面颊。
安陵容如果你真是这种性子,就不会喝下耿月宾带来的那碗安胎药了。
年世兰即便知道事实,对曾经的伤痛还是有几分难以释怀。
她几乎能想到,把此事说给耿月宾时,她会怎么为自己脱罪了:
端妃难道我能反抗得了皇上吗?
年世兰深吸一口气,她忍耐心中的怒意,看向安陵容。
华妃你不怕我背叛你?
安陵容当然不怕。
安陵容的身上看不出半分担忧。
安陵容你总会试图逃离,本宫对此心知肚明。
安陵容所以本宫要你,心甘情愿吃下这个。
安陵容拿出了一粒玉珠。
这枚玉珠光滑至极,但尺寸不大,入口后极易吞下。
安陵容它能让你对本宫忠诚,吃下它,你便会成为对我最为听话的利刃。
安陵容代价,是本宫会给你帮助,让你亲手手刃仇人。
年世兰盯着那枚玉珠,她知道,即便自己不答应,也没有退路可走。
在她身后的奴才此刻能钳制住她,双手如同烙铁将她抵得生疼,下一刻亲手掰开她的嘴,让她吞下它又该如何?
她没了拒绝的可能。
就连此刻咬舌自尽恐怕也做不到。
不仅如此,如果她拒绝了,安陵容又是否会针对年家?
思来想起,年世兰心中最后一点微末的犹豫,在此刻消散。
在她心底一直存在,对安陵容微不可见的亲密,推了她一把,让她不再犹豫不决。
起码安陵容还能助她心愿成真……她为她许诺的,可是屠龙一事!
年世兰拿过她手上的玉珠,问了她一个问题:
华妃你为什么要帮我?
安陵容你为什么想要掌握宫权?
年世兰明了。
她毫不留情地吞下玉珠,就像被迫为她唱戏,接受她折辱的原主。
她们都做了同一件事:
在没有余地的环境下,放下自尊,接受命运。
这残酷吗?
残酷。
年世兰知道吗?
当然知道。
就像她可以毫不留情地用沈眉庄的死为自己铺路,只为了从端妃口中撬出当年的情报,她当然也知道,利刃到最后,是要销毁,或丢弃在暗处的。
可她没有任何选择的可能。
与皇帝与年羹尧不同,一人身后有皇家正统来保障,另一人身后有百万大军。
可她年世兰,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旁人给予的。
她必须要依靠皇帝,才是尊贵的华妃娘娘。
她必须要依靠年家,才能得到皇帝的喜爱。
如今,她也要依靠安陵容,得到复仇的可能。
不过呼吸间,她看着眼前人,心中再也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只有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