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轻蔑一笑。
富察·琅嬅怎么,看着皇上重新重用富察氏,额娘便越了权,想要管起本宫宫内的差事了?
富察·琅嬅外头的倒是有本事,不把本宫这位皇后放在眼里,打了本宫的脸,家里竟只是给了他个禁足。
素练猛地抬头,眼里满是狠厉与威胁,还有掩盖不去的惊慌。
富察琅嬅看着素练不敬的眼神,面上却半分不怒,反倒抿着唇笑得狠厉。
富察·琅嬅你觉得自己没错?素练,你即便不去考虑你的一家老小,若是因为你,一个小小的富察氏的奴婢,为主家招了皇上的厌弃……
富察·琅嬅咱们吗,与皇家是多年的联系,即便皇上心狠,厌了咱们,也不过是赶出京城,回了北方,修养个两三代,便能重新回来。
富察·琅嬅你说说,你额娘阿玛,能吗?
素练心神俱动,双目震颤,好像头一次发现自己的主子能言善辩,是另一幅模样。
她那些隐蔽的气定神闲,还有肉眼可见的傲气,被富察琅嬅字字打落。
素练匍匐在地,也不管自己的模样是不是狼狈万分可笑至极,声音颤抖:
素练娘娘……不,格格……奴婢,奴婢是您宫里的宫女,奴婢是您身旁的……
富察琅嬅皱眉,看着地上的蠢奴,出生打断了素练的话。
富察·琅嬅行了。
一声落下,满室皆静。
富察·琅嬅你装什么呢?本宫还不知道你吗,对富察氏忠心耿耿,若要放在之前,本宫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现在……
富察·琅嬅你仗着本宫不能一时间将身边得用的奴婢全都赶走,所以才如此拿大,是不是?
被说中隐秘的心思,素练再一次抬起头,眼中却多了些冷静与冷漠。
她心中恍然,迟钝地意识到,有了皇帝的爱重,还有了权力,这宫里竟把她这位迟钝的格格调教成了一位有本事的主子!
富察·琅嬅你不必说,本宫也懒得听你心里的那些话,无非是那些东西——呵。
富察琅嬅站起了身,站在素练眼前,素练重重地低下头去,看着富察琅嬅裙摆上的凤样纹案,还有一双鞋上晃眼的金线与东珠。
这是皇上爱重,前些日子在家里老爷少爷得用后,送来的。
富察·琅嬅你是奴,本宫是主,虽然奴婢拿捏主子的手段不少,你进了宫,学到的更多——但,本宫想要发落了你,岂用赶你出去?
富察·琅嬅素练,你要不要试试看,这家里,究竟听本宫这位皇后娘娘的,还是听本宫那位额娘?
素练真心实意地落下了泪。
富察琅嬅见状,倒也没有穷追猛打。
一日后,借着出宫慰问生了急病皇后额娘的名头,素练来到了莲心嫁去的宅院。
富察氏为了这场婚嫁,特意买了外放四品京官出手的一间宅邸,虽算不得豪奢,那位大人也不是铺张的性子,但放下皇后爱仆一家,倒是够的。
见素练来了,富察氏几位脸色各异,但也不敢阻拦。
于是,素练亲眼见着眼眶乌青,嘴角破损,穿着单薄,袖口处还有污渍的莲心。
这衣服虽有污渍,但看上去,必定是急忙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