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府上方首位书案前,景元盘坐于案前捏着账本一脸痛惜。
这药王秘传每次一来就要炸毁一座屋子,这些日子拨款修葺都花了不少了,这开销着实大啊……
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单云进来了。
在景元未开口前将文书放于书案上又自觉后退回到下方。
“找到了,在这里面。”
单云留下这句话,准备等景元一应声就溜走。
景元并没有拿起来看,只是起身拍了拍衣角,越过书案。
“辛苦了云姨,云姨有考虑最近休息休息吗?”
单云眉头微动。
我就知道……
“人越上年纪越闲不下来,再说我也不算很忙,将军不必忧心。”
景元往前走了几步。
“您都忙了快四个我了云姨”他无奈的摊了摊手,上前将账本递交于单云手中。
“再说了,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将军吧,这个月拨款修葺损毁建筑的已经超过给彦卿买宝剑付的巡镝了。”
绕到她身后双手攀上肩膀,极有技巧的捏了起来。
单云感受着肩上的力道。
这孩子……
“你若实在心痛,何不如将我以引诱药王秘传为由拿入幽囚狱?”
景元闻言长叹一声。
“我又如何能这般行事,云姨被视作目标,又不是云姨的错不是?”
人单云就是能活,就是活的久,她能有什么错?
“但最近药王秘传的动作愈发大胆了,云姨在那,我委实不放心——”
单云知道。
她知道景元是为了什么,也知道彦卿是为了什么。
如果景元单只是为了拨款这事与她这般执着,那就不是他了。
这小子的执着在小时候就有目共睹的。
她起初封闭自己的社交不过千年,景元这小子就因为听闻了自己的事,就产生了兴趣,趁着时机摸入了单云的办公区域。
结果被单云当场捉住,又兴许当时他压根没打算避着她。
被逮住之后就直接不悄悄来了,改光明正大来了。
那之后她也总是会差使后辈来送文件时带几块糖,每次景元一来,就投喂一块,一直延续到现在给彦卿。
某日甚至还被他半推半就拉着去见了当时正在势头上的云上五骁其余几位。
论性子,她实在应付不了那位狐人少女,以至于单云见白珩与景元一起时,总是无奈的。
要说她不喜热闹,那早在有预感景元要带她去见人时就强硬拒绝了。但她还是半推半就的去了,她也还在期待罢了,没有任何人是可以完全适应孤独的。
也许正是因为那时的景元透过那坚硬的外壳,看见了这位看似冷漠无情的长辈孤寂的内心罢。
所以在确信不会被拒绝之后就拉着单云出了待了千年的办公室,离开了那些万变不离其宗的文书。
她在那个属于云上五骁的时代,找到了一颗破开冰川的种子。
可最后……不提也罢。
景元只觉得眼前背对着他的人情绪终归是不太对劲了,于是绕到她身前,看着她失神的眼睛慢慢合上又睁开。
她回神时,景元一脸严肃的地盯着她。
“……你怎么了?”
单云无奈的伸手扒开了景元的脑袋,虽然毛茸茸的很好摸,也不能凑这么近,太挡视线了。
“你刚刚不对劲。”
景元摸着下巴端详着单云若有所思。
“我只是想起了点你小时候的事。”
景元愣了下就笑起来了。
“亏云姨还记得,我都不太清楚了。”怎么会不记得。
“我的记忆力,也就只有某些时候好用了。”
闲谈了一会,单云还是不同意休假,若真要休假她那留存的近两千七百多年的每年的假期,凑起来得……
不可说不可说呀——
目送单云离开后,景元回到首位拿起她送来的几份存疑的文书。
“真是嚣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