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安安啊。”郑扬转过身来,直视我的眼睛,几秒后说了这句话。
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我们之间平淡的更像是陌生人之间的关系,而非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正面看去,郑扬那张脸早已与我印象中的大相径庭,凌厉而浓黑的眉配上一双狭长锐利的眼睛,削薄的唇,紧绷的下颌线,麦色的皮肤,干净利落的板寸,无论是那种元素单拎出来都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更别提组合在一起该有多刺激。
而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脸上的疤痕,一道从左额刺下延伸到鼻翼,直接贯穿了整个眼睛的伤疤。
“郑哥,这个……”我下意识地想问这个伤疤,但又突然想到这么做不是很礼貌,所以话说了一半就收回了。
兴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露骨,郑扬伸手摸上他脸上的伤疤,微微扯唇一笑,“小安也觉得这个不好看吧。”
呃……没说不好看只是想问问。
我不安地戳了戳自己的手,想着该怎么说才能把意思给表达清楚,“没,这个很……很男人气。”
脑子短路的我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不像形容词的形容词,讲真的,说出口那一瞬间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了。
“哈哈哈,小安还是和以前一样。”郑扬看了看我戳来戳去的小胖手,睁眼瞎一样开口,“小安在外面都瘦了,瞧瞧这手,跟你念书那会比可真是差远了。”
呃……瘦了这点我承认,手瘦了这点我是真不敢认啊,我左右手互相摸了摸,上面满是丰满的肉肉,手感好的不得了。
“就是嘛,你看这人都瘦了一圈了,在外头过的啥苦日子嘛。”正巧我奶拿了东西进来,刚进门就听见了郑扬的话,笑着附和了两句,而后就将一个红布包裹给了他。
“哎,谢谢五奶,那你紧忙着,我先走了。”郑扬双手接过包裹往自己的夹克里一揣,跳下炕来。
“郑家小子,慢着慢着,”我奶见他要走,连忙道,“你先别急,这东西急不得,你去啊先……”我奶在这儿故意压低了声音,摆明了是不愿意让我知道这些东西,我也乐得不停,掏了手机出来开始写辞呈,谁让当时走得急匆匆的,什么都没交接,哎,估计这么一搞这月的工资都不能全到手。
等我写完辞呈发送到公司邮箱后,郑扬已经从我家离开了。
晚间,我们一起围坐在圆木桌子上吃了饭,奇怪的是明明只有四个人,奶奶却多拿了一个碗盛饭,还托词说是给爷爷的。
可如若人未故去,这般做法就是大不敬且带点诅咒意味的,而且谁家给活人盛饭要偷摸在饭前先点三炷香的。
反正我奶嘴里跟我说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信。
吃饭的时候,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事,我总觉得身边冷的厉害,阴风阵阵的,冻得我吞了几口米饭,又扒拉了几口菜就下了饭桌找了个暖和的炕头拿被子围坐着玩手机。
这一下饭桌就不冷了,暖烘烘的炕头更是在诱惑着我进入休眠模式,不出意外地我很快就梦会周公了。